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違《港區國安法》中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罪等案,今午(29日)在西九龍法院(暫代高院)續審,從犯證人、《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續接受辯方盤問。辯方談及有關《蘋果》內部「飯盒會」的議題,指「飯盒會」主要是討論《蘋果》業務發展及聆聽同事意見,而並非給予編採指示。張劍虹不同意,指「飯盒會」在通訊軟件「Slack」中進行而非WhatsApp,黎的編採指示亦在該軟件中,而即使黎與《飲食男女》等副刊版開「飯盒會」也可能會有編採指示,「有試過叫佢哋訪問黃店、小店咁」。
辯方在午休前提到,黎智英在 2014 至 2018 年甚少參與編採政策,指他當時想退休。張稱不同意,指「佢退過好多次休」,旁聽席有人聞言輕笑。辯方指,黎在 2018 年重返《蘋果》,是因《蘋果》經營虧損。張回應指,不清楚黎重返《蘋果》是否因為經營虧損,但同意他在 2018 年起積極參與《蘋果》事務,擔任集團主席。
辯方指,黎在《蘋果》的角色只是「做生意」,張不同意,指黎「商業同編採都有參與」。辯方又問,張是否知道 2018 年員工士氣低落?張稱知道,指黎當時打算賣出香港《壹週刊》,最終賣不成,惟當時員工認為賣《壹週刊》後,就會賣《蘋果》。張續指,黎在 2017 年受訪時提過,「佢唔會賣《蘋果日報》,即係香港一日未有普選,佢都唔會賣,因為佢覺得佢嘅使命,係要爭取呢個普選。」
辯方續問,黎是否因員工士氣低落而設立「飯盒會」,讓黎與中下層同事溝通。張不同意說法,指絕大部分出席「飯盒會」的職員是高層,「個會議係要同事開一個群組,等同事提出問題,關於工作上呀,黎生會逐個解答、作出指示」,不認為黎因為同事士氣低落而召開「飯盒會」。
辯方指,黎智英案發時嘗試將 《蘋果》的重心由報紙傾向電子版。張不同意,稱 《蘋果》早年已開始發展網頁版,2013年至2014年間《蘋果》網頁版每日點擊率有逾4至5千萬次。辯方逐指,黎想同步發展《蘋果》報紙與電子版事務,故才召開多次「飯盒會」,張不認同辯方說法。
辯方問「飯盒會」是否會根據群組中的問題而展開討論?張解釋,「飯盒會」開始之前會有半小時用膳時間,「黎生會自己講嘢,可能會討論下時局,或者佢有啲想法」,其後才會根據群組內的問題,由黎逐一解答問題以及指示相關同事。辯方又指,「飯盒會」討論的問題可以很平凡,例如飯堂的食物質素等。張指「好少呢啲問題」、「我唔敢話無,但係好罕有囉。」辯方指「飯盒會」實際很少會提及編採事宜,張稱不同意。
庭上顯示張與黎之間的 WhatsApp 對話:「老闆,每週 VIP 房的飯盒會,可以訂在每個週四或週五,人數12人,主要中基層員工,這樣可以嗎?」黎答:「12人是否太多,連我和你和 Dom,最好不超過8個最能溝通。高中層都有更好」,張回答:「老闆,好的。我來安排看看」。張確認,首個「飯盒會」於 2018 年 10 月 18 日舉行。
辯方指,在張劍虹與黎智英無數個WhatsApp訊息中,從沒有記錄顯示黎智英在「飯盒會」提出任何編採指示。張劍虹稱因為「飯盒會」訊息在通訊軟件「Slack」進行,而非在「WhatsApp」。他指,黎會在 Slack 群組發言,「請同事提出佢嘅問題、想法、意見」。黎閱畢問題會先給予簡單回覆,如「稍後討論」或「不可行」。其後大家在實體會議上,輪流讀出自己的問題,黎現場解答,張則會在 Slack 總結會議重點。
辯方續指在2020年1月13日,張劍虹曾將一張Slack截圖傳送給陳沛敏,上述有多項「Action point」(編採指示),除了有4項關於政治或社會議題,其餘關於其他事情,包括娛樂版及抽走星期日的副刊等。張劍虹指這正好顯示了黎智英有作出編採決定,亦證明黎智英有要求跟進其決定。
辯方指這只是一般商業決定,並未涉及特定編採決定。張劍虹指因為這是重點記錄,並不詳細,例如為何黎智英要求訪問反修例示威的被補人士,因為黎智英覺得年輕人在抗爭中犧牲「同屋企人反面、無錢讀書」,這些不會詳細記錄。
辯方指大部分「飯盒會」均與新聞部無關,張劍虹表示「飯盒會」是輪流與不同部門進行,「都可以講大部分唔係紙網(《蘋果日報》報紙及網站)啲人」。辯方指出若與銷售部開「飯盒會」黎智英便不會提及編採指示,張劍虹反對,並指:「個會半個鐘頭,根據當時時局,(黎智英)諗到就會講,但唔敢講(每個飯盒會)一定有」。
辯方又指黎智英與旅遊及飲食男女版開「飯盒會」時,也不會提及編採指示,張劍虹則指:「可能有(提及編採指示)㗎,因為黎生有試過叫佢哋訪問黃店、小店咁」。辯方稱「飯盒會」是一個討論業務發展的會議,所以才會安排壹傳媒集團營運總裁兼時任財務總裁周達權參與「飯盒會」,張劍虹不同意,並稱:「唔係主要係business development (業務發展)囉,可能有涉及但唔係主要囉」。
辯方又質疑《蘋果》在佔中之前,在政治議題上已有鮮明立場,並非在佔中後才有重大轉變,張不同意。他指自己作為總編輯,可以感受到,《蘋果》於 2014 年轉變很大,當時並非在報紙「登一頁叫人上街或者爭取普選咁簡單,即係一個整整半年、好大嘅 campaign,由黎生去策動,宣傳呢個 622 公投」。
張指,黎最初指示他租用大廈外牆登廣告,宣傳呼籲人參與公投,及後中央推出「一國兩制白皮書」,黎則反對白皮書。張憶述,當時黎欲安排大量貨車,作行為藝術裝置「喺全香港周圍行」。而黎又用〈孤星淚〉改篇曲,指示《蘋果》平台「周圍搵人去唱,叫誰仍未發聲」,而黎亦有唱。
張指,黎所指示的租車及租外牆登廣告,最終交由 Mark Simon 負責。而及至 2014 年佔中,黎「喺嗰度坐到最後一日,被警方帶走」,所以他認為 2014 年《蘋果》有很大轉變,並非如之前「每年六四七一,叫人去燭光悼念同遊行咁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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