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審訊第40天】同意《國安法》實施後在「灰色地帶」遊走 楊清奇:以黎智英觀點為「寫稿揀稿」指引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涉勾結外國勢力案,審訊今日(7)踏入第40天。控方證人、筆名李平的前社論主筆楊清奇繼續作供。楊清奇供稱由2016年起,黎智英經常提出更換論壇版作家,但不是定期,直到2018年開始變得激進,在此之前,作者群範圍比較闊,有民主派領袖人物,亦有建制派議員及個別領袖。他又說,黎智英的政治立場對論壇版選稿一定有影響,強調在閱讀黎智英文章時,對方的觀點作為「寫稿揀稿」指引。

楊清奇指,《蘋果》各部門負責人及社長等若希望留在《蘋果》工作,就一定要跟隨黎的指示,主動做好手上的事。(資料圖片)
楊清奇指,《蘋果》各部門負責人及社長等若希望留在《蘋果》工作,就一定要跟隨黎的指示,主動做好手上的事。(資料圖片)

控方指,2020年12月31日,羅偉光把一篇羅冠聰的投稿轉發給楊清奇及指「清奇,報紙或網上也可,請你看看」、「如有出街日期,請通知我,我叫佢唔好另投」,楊清奇則回覆「明天擺上網,可以嗎」。楊清奇確認羅偉光認識羅冠聰,而他其後亦有把羅冠聰的投稿發布在網上論壇版。

控方其後展示2020年6月30日,由楊清奇發給林文宗的WhatsApp信息,指「周六專題將做《國安法》牽動中美嘅棋局」;控方續展示《蘋果日報》2020年7月4日的論壇版,主題為「國際棋盤上的香港」。楊清奇確認相關信息與當日專題報道有關。

控方續展示《蘋果日報》2020年7月4日的論壇版,主題為「國際棋盤上的香港」,版面由三篇評論文章組成,包括中國金融學者賀江兵撰寫的《美國的二級金融制裁有多狠?》、旅美作家「一劍飄塵」撰寫的《槍桿下何來安居樂業?》及時事評論員林忌撰寫的《跨國抗中包圍網》。

楊清奇指三位作者都是自由撰稿人,均由他本人邀請為《蘋果日報》撰稿,其中賀江兵是從經濟角度去論述,而「一劍飄塵」是黎智英比較欣賞的作者,楊清奇最初是在Twitter看到「一劍飄塵」的文章。

控方問到,「一劍飄塵」的描述的旅美作家,是否屬海外作者,當時張劍虹是否下令不要向海外作者發稿酬。楊清奇同意「一劍飄塵」是海外作者,但張劍虹的指示是不要向通緝人士發稿酬,而其實當時政府沒有公開通緝名,朱牧民及羅冠聰等人亦只是有坊間輿論指受通緝。

楊清奇續供稱,他的《蘋論》和論壇版文章都支持制裁,但《港區國安法》實施後,公開呼籲制裁會觸犯法例,「作為一個編輯,唔想去犯《國安法》,又要保持原本立場,寫作方向要作出變化」,採取「打擦邊球」的方式,「因為《國安法》畫條紅線係邊,當時大家估估下」、「我打出左呢個波,又唔想出界、變成犯法,咁就打喺個邊界位。」

楊清奇指,他寫作沒有再公開呼籲制裁,但通過制裁事件去評論,或評論下一個制裁的效果或嚴重性等,表達支持制裁的立場。法官李運騰遂問,即當時是在「灰色地帶」遊走。楊清奇同意。

法官李運騰又問到,張劍虹指示不要向通緝人士發稿酬後,楊清奇有否採用過任何通緝人士的文章。楊清奇說實體版報章沒有,網上論壇版則有,例如羅冠聰,而網上論壇版不會發稿酬。

控方續關注版面底部提及「歡迎來稿」,並提供電郵地址。楊確認,會收到讀者來涵的稿件。控方問,楊以甚麼原則挑選稿件?楊解釋,主要考慮文章能否回應當時社會事件及政治新聞,並關注文章觀點是否「啱《蘋果日報》讀者口味」,亦要考慮作者的文字表達。

控方追問,考慮《蘋果日報》讀者口味是甚麼意思?楊解釋,反修例運動期間,《蘋果》讀者大多反對政府修例,當美國立法,制裁中港官員時,讀者亦傾向「鍾意睇一啲支持制裁嘅(文章)」。李運騰又問,黎的政治立場與楊挑選文章是否有關?楊表示一定有,因楊閱讀黎的文章時,以黎的觀點,「作為寫稿同揀稿指引嘅」。

控方續展示楊與陳沛敏於 2020 年 11 月 5 日的訊息,陳問「請問今日是寫美大選相關嗎?」控方再展示兩天後論壇版的文章,內容與美國大選相關。控方問,此專題主題是否由其他高層提供予楊?楊否認,解釋陳在訊息中所問的,其實是關於他本人撰寫的「蘋論」。

控方關注,那麼當天論壇版的專題文章,針對美國大選採取甚麼角度?楊指,當時邀約作者撰稿並無特定角度,「由得佢哋發揮,因為啲專家寫稿,有自己立場觀點。」楊確認,其中一篇文章由夏明教授撰寫,屬海外作者。

控方續就論壇版的寫手提問,展示黎與楊之間的訊息,當中黎於 2020 年 6 月 24 日發送一張圖片,圖為作者「一劍飄塵」的文章,黎指「李平,這一篇是全版寫得最好的文章。」楊回覆「這個作者是新找到的,謝謝鼓勵」。

楊在庭上補充,「一劍飄塵」為自由撰稿人,由於黎表示欣賞他的文章,「我後來不時搵吓呢個作者寫啲評論,但冇畀固定專欄畀佢,因為相信,佢喺美國未必跟得切香港即時新聞。」

控方引述,「一劍飄塵」於 2020 年 7 月 18 日刊登的文章,《美國會制裁林鄭月娥嗎?》立場是支持或反對制裁?楊指,文章「冇話支持或者反對」,只是分析可能性,與他早前提及的「打擦邊球」做法一樣。楊續指,「我自己喺評論入面,《國安法》出台前,都曾經點名,希望美國制裁林鄭嘅,但呢篇文章冇話要制裁佢,淨係由美國制定(立法)嘅角度去分析。」

聆訊明日(8日)續。

影片由天機HKWISDOM提供:
https://youtu.be/eQ2WZ6FK9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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