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璧琦在無綫工作10年,縱然發展順利,卻未忘歌手夢。19年終儲夠錢擁有自主權,以獨立歌手身份打開那道夢寐以求的音樂大門。
出了兩首單曲,籌備經年的《向明日乾杯‧BE HEALED》,是為自己度身訂造《鏡像三部曲》最終回。
歌曲不離心聲:無助童年、暴風少年的迷失、夢想落空,及早前至親離世等事,都一度教她無言。
「我之所以分享這些經歷,因為相信自己能走過來,受過傷的你,也會像我一樣可以復原。生命影響生命,那怕是一秒安慰。」李璧琦這樣說。
文:JOBBIE 圖:曾衛惠 場地提供:Amelia Hong Kong @ Harbour City
機會總擦身而過
李璧琦的歌手夢,始於17歲,當年瞞着家人參加《新秀歌唱大賽》,因未成年,要家長簽同意書,李媽媽怕女兒變壞荒廢學業,堅決反對,她最後唯有退賽。
預科畢業後,擁八級鋼琴及聲樂資格的她,獲美國音樂學院取錄,礙於家庭經濟條件,再度失望。
99年,她參加一個電台跟電視台合辦的歌唱比賽,獲冠軍並得到唱片公司垂青,卻因媽媽反對,再次好夢成空。
那些年,機會陸續出現,但都擦身而過。
「多次被迫放棄,對當時年輕的我來說,毋疑跌入谷底。」其後她在一個公開活動擔任司儀,被已故無綫老闆方逸華賞識,引薦入電視台,拍了不少劇集,成功入屋,算是做出一點成績。
「到13年,我參賽《星夢傳奇》,大家都一致好評,又因為一個原因,我未能繼續比賽,也是人生另一個低谷。不過,之後我卻成為《星夢》第一個開個人音樂會的歌手。」李璧琦說,不斷出現的W形人生經歷,柳暗花明,令她明白得失無法計度。
音樂不單是音樂
如即將推出的新歌,今年2月已錄製完畢,卻因她希望加入敲擊樂器手碟(HANG)的聲音,又變得障礙重重。監製舒文更一度勸她放棄,認為不會成事。
「較早前歐遊,見有人在街頭玩手碟,聲音很療癒,不過手碟只有20年歷史,沒太多人會玩,直至在香港找到老師,卻又發現銅製結構關係,未能配合新歌的Key。到4月,有位Uncle在美國看到全球第一隻電子手碟,輾轉跟生產商聯絡,他們想打入亞洲巿場,於是寄了一隻給我,經過數月才成事。」當她在餐廳收到重新編製的新歌,忍不住邊聽邊哭。
實在,決定新作加入「療癒聲效」,源於陪着她成長的90歲姨媽,健康出現問題,幾次徘徊生死邊沿,因而有所啟發:「姨媽第一次由醫院出來,我們替她慶祝生日,大家一起唱歌,她當時已不能對答,但會跟着唱。那刻,我感受到音樂不再是表演、技術炫耀,而是和她以另一種形式溝通、安撫。」姨媽10月離世,失去至親,她沒有如想像中一蹶不振,反而化為動力,希望延續老人家「只想身邊人平安和快樂」的精神。
學懂困難中自處
「我由姨媽湊大,從出生到入讀幼稚園,都跟她一起生活。姨媽不是很有學識,卻充滿智慧,待人溫柔。是她教曉我這個暴風少年,在困難下自處。」李璧琦父母早年離異,在吵鬧環境中長大,少年時不快樂,曾經反叛。試過長達兩年,拒絕跟早出晚歸的媽媽說話:「姨媽看出我有問題,卻從不開口訓示,反而會剪下一些報道或文章放書枱,讓我放學後細閱。」
李璧琦愛唱歌,喜歡參加比賽,姨媽是精神支柱:「她是第一個支持我從事音樂的人,無論上鋼琴課、參與歌唱比賽,見證我贏與輸,都只有姨媽,她是唯一一個。」
父母望子女成才,李璧琦胞兄是醫生,母親因此對她也寄與厚望,希望女兒成為律師,因此三番四次反對她入行。每次希望落空,姨媽都給她安慰:「姨媽在能力範圍內支持我,但又不會跟父母的意願產生矛盾。她用身教,告訴我不應與家人敵對。每逢週末假期,我都會到她家過夜聊天,她成為我困難時的唯一Outlet。」
未如母親所願,她入讀浸會大學後選讀聲樂,又聽從別人建議參加校花選舉,因而被模特兒公司發掘,開始兼職賺錢:「畢業後簽了Agency,有時要飛新加坡開工。我記得當時住的是一間有8張碌架床、男女同室的Hostel大房。」
目中無人的日子
雖自幼遵循父母灌輸的價值觀,但突然走進花花世界,有段日子李璧琦也曾經迷失自我。
「我的確走失過,去玩去蒲,很多男朋友,甚至不返教會。搵到錢,也花得狠。以為學歷高人一等,對人態度囂張,只管做喜歡的事,不會向人交代。簡單說,有點目中無人。」
當日不懂謙虛,是因為自恃有過人之處。李璧琦記性好,加上能操流利英語及普通話,入行未幾已有機會接拍大型廣告。其中跟鄭裕玲合作的樓盤廣告,竟然有對白發揮,實屬難得。
「我記得開工前被蚊咬,眼睛越來越腫,化妝也不能補救,於是提議拍攝時戴墨鏡,但又怕Do姐誤會我『扮有型』。她現場見我驚青到喊了出來,不單叫我放心,還教我應急方法,是個大好人。」
打開音樂那道門
轉入電視台,李璧琦曾經有當歌手機會,但又是陰差陽錯失諸交臂:「《星夢》舉行音樂會,門票全部售罄,於是我跟公司建議未來全力做音樂,但他們表示早已安排我拍幾部劇集,其中有跟(廖啟)智叔合作,我沒理由拒絕。一直有人問,為何這麼多年都未行動?坦白說,不是不想行出第一步,而是沒辦法打開那道門。」
一次又一次錯失機會,縱心有不甘,但李璧琦始終記着姨媽說過的話,「盡力使人和睦」:「所以我搏命儲錢,直至有足夠資源,到19年開始正式唱歌。不過經歷這麼多事情,我越發覺得『資源』的價值,不只為圓個人夢想,而是要將祝福送出去,生命影響生命,那管是一秒安慰。」
達己達人,李璧琦過去一年上了幾個心靈治療課程,發現內心深處,最渴望還是得到母親讚賞:「原來一直希望她會為我而驕傲,不過我敢說,由模特兒轉到電視台,到離開拍電影,以至投入做音樂,我都沒變壞,且一直努力不懈。我想,她會因我而感到驕傲。對吧?」
後記:上天的大禮物
當談及不久前離世的姨媽,李璧琦多次強忍淚水,依然難過。
不過,她慶幸上天早前送給了她另一份禮物。
2019年,與拍拖多年的圈外男友結婚:「他是姨媽以外,無論我做甚麼決定,休息或工作,都會支持我的人。當我傷心、失望時,慶幸一直有他在身邊,感恩神給了我這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