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專訪】十年茄喱啡.十年配角 黎耀祥如何看自己的奮鬥故事?

黎耀祥與太太現時已移居內地,大部分時間在中山生活。
黎耀祥與太太現時已移居內地,大部分時間在中山生活。

黎耀祥的第一份工是在無綫電視任職文員,由於熱愛演戲,他在完成坊間舉辦的短期藝訓課程後,接着報讀無綫電視藝員訓練班。那時候,他已出來工作兩年。
22歲才正式起步演藝路,黎耀祥跑龍套超過十年,其後當配角十年。外闖電影圈遇着巿道低迷,試過一個月只開工一天。
事業路崎嶇不平,他一度心灰離場,但天無絕人之路,最後關頭總會出現曙光。因此,他一直掛在口邊:「是上天安排的演員路,我才有口飯吃。」
重返無綫,踏入演藝事業第三個十年,終於做出成績。他演出「柴九」一角深受好評,其後更打破無綫紀錄,四年三奪視帝。
懷才沒有不遇,大器可以晚成。愛聽別人故事的黎耀祥,說到自身經歷:「奮鬥多年,45歲才有機會當男主角,這個例子可以激勵他人,給大家希望。」

文:Jobbie 攝:Bowles Chan 場地提供:如@荃灣西如心酒店

黎耀祥說入行做演員,是上天願意給他吃這口飯。

當年「神推鬼恐」去考藝員訓練班,竟讓他順利過關,都是天意。尤其當年劉德華、梁朝偉等小生仍在無綫拼搏:「那個年代,很多靚仔小生,畢業後就擔正做主角。我不靚仔,大概也猜到我沒有幾多演出機會?」他跑龍套跑了十多年:「其實做了五年,我已計劃離開。澳門電視台出三倍人工招我過檔,此事從沒告訴添哥(退休監製李添勝),但有天他跟我說:『還是留在TVB好,出去無前途,嗰間電視台一定執。』」他說,當下不好意思拒絕而留低,澳門電視台之後也因財困數度轉換老闆。

黎耀祥大器晚成,45歲才有機會當男主角。
黎耀祥大器晚成,45歲才有機會當男主角。

扮羅文開拓演藝路

一次扮演羅文的演出機會,黎耀祥「頂硬上」,結果出人意料地受歡迎。
一次扮演羅文的演出機會,黎耀祥「頂硬上」,結果出人意料地受歡迎。

世事難測。黎耀祥指第二次「不好意思拒絕」,開拓了他的演藝路。

「我覺得,又是上天給我另一條路。有導演找我扮羅文,我又不好意思拒絕,結果造就了機會,讓我嘗試不同演出。」

說起來,他說當日是硬着頭皮上陣:「根本不知觀眾會否受落,但本着大無畏精神,死便死。」結果是,黎耀祥表現觀眾一致叫好。其後有綜藝導演找他做騷,未知對方要求便一口答應:「原來要我在大騷扮鄭少秋,再變身羅文,緊接扮米高積遜跳Moonwalk。我覺得既然人家已安排好內容,就不好拒絕。」

此後,他成為當年慈善大騷常客,有機會跟阿姐汪明荃合唱粵曲,又和粵劇名伶蓋鳴暉合演《鳳閣恩仇未了情》:「因為TVB跟幾間大唱片公司有爭拗,很多歌手拒上節目。那時《巾幗梟雄》第一集播完,多了觀眾認識我,便膽粗粗唱歌做大戲。」他說,並非天資聰穎過人,只是別人用一日時間預備,他用三至五日排練補不足:「我不過是抱着做到最好的心態。」

左至右:《西遊記》、《巾幗梟雄之懸崖》、《大太監》
左至右:《西遊記》、《巾幗梟雄之懸崖》、《大太監》

輕微自閉害怕與人接觸

黎耀祥形容自己有少少自閉及社恐,不擅長建立人際關係。
黎耀祥形容自己有少少自閉及社恐,不擅長建立人際關係。

黎耀祥不擅長跟人建立關係,聲言自己有輕微自閉及社恐,雖不如梁朝偉情況嚴重,但拍劇遇疑問,都是憑自己觀察或看書解決。不像這年代的演員,例如《巾幗梟雄‧懸崖》的羅天宇,會主動請教前輩:「他態度正確。做演員,最緊要有心,才可保持進步。我怕跟人接觸,所以一路走來,難免比別人辛苦。」

在無綫40年,黎耀祥只有劉青雲這個好朋友,兩個「性格怪怪地的人」會交流演戲心得。然而,黎耀祥一早知道自己不及對方有天分:「大家思路、方向相似,但他比我叻,見解獨到。相交多年,我們不用特別遷就對方。」

遠離繁囂,半年前北上移居中山,他說太太愛上當地生活節奏,不似香港急促。閒來在家,他愛閱讀、看電視,尤其喜歡留意別人的故事。原來,當年資訊科技沒今天發達,他會將電視節目《60分鐘事時雜誌》、《星期日檔案》等人物專訪統統錄影:「家裏有兩部錄影機,自己會花時間動手剪輯某些精彩訪問,方便日後重溫。」

他記得有個人格分裂的黑人女性,在受訪時慢慢變成另一個人:「我覺得看人物訪問對演戲很有幫助,因隨時有機會扮演。所以,演員是不斷探索,並非搬字過紙。由接拍角色開始,腦袋便要不停運作。」

他還愛聽上一代人的故事,經常找一個朋友的父親聊天,老人家在年輕時生活窮困,為了不要捱餓而當兵,令他很有感觸:「他當年只有13歲,那一代人就是這樣活過來。不同人的故事,是演員需要的素材。」

入行23年終獲機會

左起:《巾幗梟雄》、《拳王》、《殺手》
左起:《巾幗梟雄》、《拳王》、《殺手》

至於黎耀祥的故事,由祥仔榮升祥哥,他卻表示乏善可陳:「我既不聰明,也沒嗜好,只是特別愛演戲。演員不像科學家,會發明火箭上太空;也不似建築師,建一條青馬大橋造褔人群。坦白說,演員對社會沒多大貢獻,純粹提供娛樂,令大家在精神上有點慰藉。所以說,黎耀祥的人生,不值談論。」

不過,他同意自己40年的奮鬥歷程,應該能激勵人心。

「我做了十年茄喱啡,之後十年也一直做配角,到45歲才當上男主角,在《巾幗梟雄》扮演柴九。我的成功例子,可給人帶來希望和鼓勵,即使你現在處於何種境況,只要肯努力,還是會有機會。」

他說當中還有段小插曲,讓他相信自己的演員路,是上天的安排。

人在江湖不自由

黎耀祥現時可自由選擇工作,但如果恩人出面邀請,他會義不容辭。
黎耀祥現時可自由選擇工作,但如果恩人出面邀請,他會義不容辭。

1998年,黎耀祥離開無綫外闖,未幾遇上電影巿道不景,工作量越來越少,試過一個月只開工一日。2002年,前路茫茫之際,舊同事趙崇基導演說可以替他搭路返娘家,本來以為閒話一句:「數日後,珍姐(高層曾勵珍)來電叫我返公司拍劇,我又是不好意思推卻。我當時這樣想,風光回歸自然值得高興,落得如此地步才返娘家,實在難看。」

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踏入演藝圈的第三個十年,黎耀祥機會接踵而來,更三度榮登視帝:「所以我說返TVB是個天帶着我行,是祂給我這口飯吃。說實在,很多人都喜歡演戲,大家都很努力,但有些人做了十年八載,還不是要轉行?」

多年後的今天,黎耀祥已可優哉游哉跟太太吃一頓安樂茶飯:「前兩天才有感而發,我們現在很幸褔,毋須擔心經濟,也不愁工作,更不用像往日般拼搏。」

別以為黎耀祥從此可以自由選擇工作,他慨歎:「雖然我沒幾個朋友,但有很多恩人。好像監製添哥、(劉)家豪哥、(梁財遠)財叔、編劇張華標和珍姐等等,都在我的成功路上扶持出力。他們開口幫忙,我義不容辭。」黎耀祥總結:「人在江湖,有些事情,不是你說不做就不做。」

黎耀祥期望自己的成功例子,可以給人帶來希望與鼓勵。
黎耀祥期望自己的成功例子,可以給人帶來希望與鼓勵。

後記:劉青雲,一定要支持。

老友劉青雲的新作《爸爸》,黎耀祥大力推薦。
老友劉青雲的新作《爸爸》,黎耀祥大力推薦。

黎耀祥定居中山前,一直住在他稱為「深山」的上水區,仿似不問世事。

然而,好兄弟劉青雲新戲《爸爸》上映在即(截稿前),他還是十分關注,又問記者會否入場欣賞。知道有評論讚揚劉青雲新戲中演技「登頂」,他附和並連帶叮囑:「所以,一定要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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