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碧霞(Irene)15歲入行,拍戲超過40年,6年前成立工作室,推出過3部電影,其中監製的《我們的18歲》,找來閨密李麗珍演出。故事以自身經歷為藍本,描述當年窮女孩的遭遇及抉擇。尚有未續的部分,是經過多年奮鬥,她已取得相當成就,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由首部電影《靚妹仔》到二千年成為人妻至今,溫碧霞從沒想過離開影圈:「我很喜歡演員這個職業,可以體驗不同人生,Challenge很多角色,並從優秀導演中學習。成立工作室,因實在熱愛電影,感覺為演戲而生。」
文:Jobbie 圖:Cody
「這幾年,做演員十分被動,很多時,主動權都在別人,還要視乎導演有沒有想起我這個演員,就像他們認為Irene適合演海潮(電視劇《火玫瑰》女主角),或《封神榜》妲己,又或電影《地下情》的阮貝兒,我才獲得這些機會。」溫碧霞慶幸過去遇到不少好角色,但要拍喜歡的題材,最直接還是自己操控。
愛上演戲,應該從14歲離家出走說起,當日若沒有跟媽媽吵架,不會獨自流連街頭,被導演黎大煒及編劇文雋發掘,拍完第一部電影,已定下做好演員目標。
15歲離家獨居
「當日離家,因媽媽摑了我一巴掌。」溫碧霞回想起來,其實不算甚麼大事:「我要出外,媽媽不許,大家互相拉扯,於是起了衝突,我當時很反叛,越管越不聽話。」溫碧霞是家中孻女,有四個哥哥三個姐姐,自小長得可愛,是家人的「洋娃娃」,一直備受溺愛:「媽媽48歲才有我,有很大Generation Gap,父母不知我想法,也不了解我。爸爸尤其管得嚴,不單不准我出外,他以為做學生,就只有讀書,有男同學打電話給我,他不問原由,一律掛線,令我十分不滿。」
溫碧霞語調溫婉,實質外柔內剛:「我敢作敢為,離家後一個人租屋住,也沒打算主動和解。直至要跟電影公司簽約,當時15歲未成年,惟有硬着頭皮返家求媽媽。坦白說,他們很疼我,只是用了不適合的教育方法,或許給我多些自由,我的反應不會如此強烈。」
暫別影圈重返校園
如她所言,自由度大了,反而不再橫衝直撞,跟劉德華合作電影《停不了的愛》後,自知不足的她,決定暫別大銀幕重過學生生活,21歲復出,接拍和梁朝偉合演的《地下情》:「父母看我有改變,更憑《地下情》提名最有前途新人獎,接着越來越多片約,拍劇又做出成績,最後都好Proud of我這個女兒。我也一直努力,提升家人生活質素。」
溫碧霞重返校園,其中最大原因,跟男友有關。
「初戀男友加拿大大學畢業,不知為何,拍過拖的都是高材生,讀很多書,面對他們,總有些自卑。事實上,我小時候想到法國讀時裝設計,礙於家庭環境,不得不放棄。但也可以說,種種因素加起來,我才有機會接拍第一部電影,令我立志做一個成功演員。」
轉戰電視劇一度掙扎
有很多年,溫碧霞拼命工作,不管甚麼類型電影都接拍,郤又從不感到辛苦,因為實在享受演出過程。直至91年,她決定接拍電視劇,原因是前路一片灰濛濛:「那時候,來來去去演的都是同類型角色,看不到突破,有點氣餒,但又不至於要放棄。剛巧TVB找我拍《火玫瑰》,我看劇本已經哭了,女主角性格跟自己相似,所以沒考慮太多便答應。」
不過,決定的一刻她依然掙扎,事關那個年代,大部分人都認為電影演員比較優越:「萬料不到,竟然一炮而紅。」從影圈跳入電視台,人氣躍升,溫碧霞甚至被唱片公司青睞,簽約做歌手出唱片:「所以,劇本十分重要。只要遇上好劇本,演員便容易成功。反之,管你拍了幾多套戲,外間也不會有反應。」
其後演繹經典人物潘金蓮及妲己,溫碧霞都花上十二分心思和努力:「當年看完這幾個劇本已決定接拍,故事骨幹都以女角為主,十分難得。」
觀眾只着眼裸露鏡頭
但凡付出,也望得到認同。溫碧霞為求突破,96年接拍三級電影《驚變》,但她認為某些觀眾放錯重點:「我喜歡那個故事,也十分欣賞導演,事實票房理想,口碑也很好。但有些人只着眼在裸露鏡頭,甚至叫我艷星,我確實有不高興。女人的Body是藝術,好靚,大家為何不用欣賞角度去看?Jennifer Lawerance也拍過這類電影,你不會說是艷星吧?不過,始終是自己喜歡的電影,所以沒後悔接拍。」
這些年,外間老把目光放在她的凍齡外表,令她有點不是味兒:「大家不Care我的演技,只看到溫碧霞好靚,叫我性感女神,鮮有提及戲中表現,或探究我得獎的原因。不過我已經不再介意。對演技,我絕對有信心,尤其在不同地方工作,經常聽到粉絲稱讚,這些支持,令我知道付出沒白費。每部戲我都會用心演,投放真感情,幸而一直有拍拖,身邊有個好男友,最終都能抽離角色。」
戲假情真自行叫停
溫碧霞承認多年前曾跟戲中男主角擦出火花,拍過拖,但因沒信心繼續下去自行叫停:「若他像我,很容易便愛上對手,我會好痛苦。大家工作都忙,不能經常見面,所以我寧願找個可以遷就自己,隨時出來見面的男友。」畢竟是陳年舊事,她不願再提對方名字。
結婚23年,另一半何祖光自然知道老婆「花心」,但也理解當演員容易動心,感情特別豐富:「一起生活是大學問,要犧牲、包容、互相欣賞,尤其要有信任。我性格樂觀,凡事向好處看,就算他做得不夠好,我也只記他的好。事實上,他確實有很多優點。」
自從爸爸離世,她覺悟到活得快樂最重要:「事事執着人家的錯,何必呢?為何不去Forgive?只想開心事,對自己不是更好嗎?」
後記:回饋
疫情期間,一切似原地踏步,溫碧霞卻未有停下來,工作室先後投資的四部電影,三部已上畫,票房不過不失,其中2020年推出的《墮落花》,為她帶來愛爾蘭國際電影節「最佳女主角」,她已計劃好繼續開戲,給年輕演員機會。
「對香港電影,我有點可惜。90年代百花齊放,出現不同類型片種,現在卻是只要賣座,大家一窩蜂跟着拍,再沒有香港電影特色。我希望日後拍多些不一樣的電影,鼓勵行內人放膽嘗試。香港女演員我也替她們感到可惜,現在開拍的都是男人戲。我在《我們的18歲》戲分不多,就是想大家集中留意兩位女角,尤其楊偲詠,在新一批新演員中,她比較有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