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區國安法》生效之前香港面對內憂外患,內有暴動四起社會不寧,外有不同國家以捍衞人權自由為名出手干預。當時傳統反對派及年輕抗爭派之間似有嫌隙,各自循不同「戰線」作「抗爭」,其中「國際戰線」成績最令他們振奮,他們期望國際的關注可迫使中央及特區政府讓步。
近日開審的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涉嫌勾結外國勢力案中,控方揭露這條「國際戰線」原來一直由黎智英資助及操作,並由李柱銘及陳方安生等人協助拉線,利用《蘋果日報》(下稱《蘋果》)政治宣傳平台。
控方形容「激進政治人物」的黎智英是本案主腦及金主,並且是整個「勾結外國計劃」的策劃者,全盤控制《蘋果》用作勾結、煽動的平台。開案陳詞透露,李宇軒、劉祖廸、陳梓華等人,是透過李柱銘才得以接觸黎智英,並在黎的資助及指示下展開一連串國際宣傳及游說工作。至於陳方安生及Mark Simon則同時協助為他引見英美不同政客並提供意見。
警方調查令黎智英的「國際關係網」和資金流向逐一曝光,審訊中除會披露黎智英與美國前軍方高層電郵通訊外,更揭發他曾經向前美國國防副部長匯款共逾176萬港元。隨着張劍虹等人將出庭作供頂證舊主,案中黎智英如何指示報館高層利用《蘋果》煽動仇恨、促請外國制裁的細節亦將一一曝光。
文:本刊記者
開案陳詞中提到,任職律師助理的陳梓華,2019年6月反修例事件爆發之初,在一個名為「G20」的Telegram群組內,知道有「抗爭者」打算進行全球登報行動,但苦無資金,他於是接觸資深大律師李柱銘,要求引見黎智英。黎智英助手Mark Simon不久後便跟陳梓華會面,並轉告他黎智英會先預留500萬港元,支持他們的國際政治宣傳行動。
李柱銘引見 陳梓華獲黎智英資助
陳梓華隨即將消息告知「G20」成員李宇軒,着他主理全球登報事宜,並叫他加入劉祖廸的「攬炒團隊」,「國際戰線」由此成形。
之後陳梓華一直按照黎智英或Mark Simon的指示行事,包括叫李宇軒及劉祖廸成立「重光團隊」(Fight For Freedom. Stand With Hong Kong),以要求外國制裁中央及香港政府,介入調查警暴為目的,並開設網站及社交平台帳戶作宣傳之用。
控方:黎智英為「國際戰線」金主及主腦
控方形容黎智英為這條「國際戰線」的金主及主腦,透過Mark Simon向陳梓華等人下達指示及匯款,並訂立「國際政府宣傳及眾籌」、「建立國際政治網絡」、「以『重光團隊』作為平台」及「發布文章、新聞稿及制裁報告」四大策略,承諾除了經濟上支持外,還會在人脈及傳媒網絡上穿針引線。
2019年7月,陳梓華初次面見黎智英,同場還有李柱銘。當晚黎智英要陳梓華說服「勇武派」減少激進手段,以配合國際政治宣傳以爭取國際間支持。
台灣密會 藉外國政客力量對華實施制裁
2020年1月,黎智英於台灣陽明山住所再跟陳梓華及劉祖廸會面,李柱銘、何俊仁及李永達都有在場。當晚黎智英向各人解釋他的「支爆」盤算,最終目的是藉着外國政客的力量,影響各國對華政策及實施制裁,迫使特區政府讓步,甚至推翻中國共產黨。該次台灣之行,黎智英更安排一行人跟台灣政客前民進黨主席施明德會面,傳授組織示威心得。
之後「重光團隊」進行過三次大型眾籌,共籌得2,450萬港元,並在美國、加拿大、英國、德國、法國、西班牙、意大利、瑞典、比利時、日本、南韓、澳洲及台灣刊登文章,黎智英亦有支付相關款項。另外,「重光團隊」亦有其他的政治宣傳活動,包括組織研討會及遊行,邀請及支付外國政客來港視察。
勾結外國政客 建立「美國線」「英國線」「日本線」
至於建立國際關係網絡方面,「美國線」主要由黎智英及Mark Simon安排,李宇軒等人得以跟不同的美國參議員會面,亦認識了身處美國的「香港民主委員會」創辦人、朱耀明牧師的兒子朱牧民。
「英國線」方面,陳梓華透過黎智英認識英國激進派人士、香港監察創辦人羅傑斯(Benedict Rogers),而李宇軒亦接受陳方安生邀請,到陳的住所跟時任英國駐香港及澳門總領事賀恩德(Andrew Heyn),以及李柱銘、郭榮鏗、莫乃光等人共膳。之後陳方安生再次單獨會見陳梓華及李宇軒,詢問他們對於當時示威行動的看法。及後,李宇軒按Mark Simon指示以「重光團隊」名義加入英國保守黨人權委員會委員裴倫德(Luke de Pulford)成立的「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游說不同國家撤銷對香港的司法互助及引渡安排。
「日本線」則由精通日語的李宇軒負責,向日本眾議院議員高井崇志、山添拓、井上哲士等提交制裁法案諮詢意見,又出席時任眾議員菅野志櫻里的相關記者會,安排她與裴倫德等人會面,並協助翻譯「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的文件。
控方爆黎智英「政治聯繫圖」 特朗普、蔡英文榜上有名
黎智英本人亦被指積極搭建國際人脈,於2019年6月假借「爭取民主自由」之名,連繫多國政要合作鼓吹制裁中港官員。較引人注目的是,控方基於證據整理了一幅黎智英「外部政治連繫圖」,列出曾經與黎智英聯繫的政治人物,當中包括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台灣領導人蔡英文等各地政界領袖。
透過與不同政治人物聯繫,黎智英被指組織「美國線」、「英國線」共商合作,更與前港督彭定康及蔡英文等人透過面談、電郵、通訊程式WhatsApp和Signal聯絡,或參與黎智英的訪談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商討制裁香港事宜。
黎智英亦曾兩度與美國時任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會談直接建議制裁;黎智英並且於2020年5月開設社交平台Twitter(現稱X)帳號,發文或轉載《蘋果》報道時透過標記(Tag)外國政要請求關注,例如藉此要求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制裁香港,並提醒對方:「總統先生,你是信守承諾的人,你曾說如果中國在港實施《國安法》,將會受嚴重後果。」
順應美國政客要求 增設《蘋果》英文版倡議制裁
據警方調查發現,黎智英透過助手Mark Simon代表黎在美國與各界會面,並建立多個通訊群組以便商量對港事宜。Mark Simon過往曾為美國海軍情報局工作、曾任美國共和黨香港支部主席,目前正被通緝。
黎智英按時任美國國務院資深顧問惠頓(Christian Whiton)建議,於《蘋果》發布英語新聞甚至增設《蘋果》英文版以倡議制裁。前美軍副參謀長Jack Keane、美國前副國防部長Paul Wolfowitz,多年來亦受薪與黎智英合作,例如在《國安法》生效後,兩人先後接受黎智英訪問,大談美國應制裁「華為」。
涉多次指揮下屬 利用《蘋果》鼓動制裁及煽動仇恨
《蘋果》則被黎智英用作政治平台,於2019年「反修例事件」前後,他不時召開「飯盒會」,向《蘋果》高層包括社長張劍虹、副社長陳沛敏、總編輯羅偉光、執行總編林文宗、筆名「盧峯」的英文版執行總編馮偉光、筆名「李平」的社論主筆楊清奇等高層給予編採指示。
例如在2019年3月,陳方安生與美國時任副總統彭斯會面討論《逃犯條例》,黎智英指示張劍虹「大做」這則新聞,且引述前美國駐港澳總領事郭明瀚(James Cunningham)的建議,「不能平鋪直敘報道,須達至最大效果」,其後《蘋果》以頭版顯著報道。一個月後,黎智英又指示張劍虹採訪聲稱「流亡台灣」的銅鑼灣書店店長林榮基,呼籲市民上街示威。
2019年4月1日至2021年6月24日停刊日,《蘋果》共發布161項煽動刊物,當中31項在《國安法》實施後發布,內容除了新聞報道外,還包括至少22篇黎智英專欄「成敗樂一笑」文章、黎的訪談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內容涉請求國際社會制裁中港官員、鼓動市民示威,控方形容此舉「荼毒易受影響人士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