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話

說起「官話」,這句說話若不説明,會引起很多誤會。表面上「官話」的解釋,即官方語言。一國或一行政區的法律,必以指定語文為法定語文,否則必然有很多爭議。因此,在法律上指定的標準語文,便成了這個行政體系的官方語文了。如何選定官方語文,自古以來一般是執政者或執政集團,在誰大誰惡誰正確的王者、征服者的民族主義態度下確定,過程絕不民主。

一個國家或地方在決定以那種語文作為官方語文時,背後一定是以政治考慮大於經濟或文化傳統,就算那地方九乘九人講同一方言,執政集團只會按其政治目的去決定用那一種或多於一種語文作為官方語文。當年香港被英國侵略後,英語成為香港的唯一官方語文,也就是基於侵略者的政治目的而定。可能中國在民國時,經國會投票選定北京官話為國語,後稱普通話,比其他國家或地方選定國語更為民主。

「官話」的另一種有貶義的解釋,就是由官員之口,以虛、空、廢、客套等形式説出的官腔假話。要進一步以文字去解釋這種用心又無賴的説話方法,筆力有限,確有點難。以香港特區政府各級官員在立法會上回答問題的態度和方式,應該可以完美演繹,大家可以深深體會什麽是「官話」了。

語文作為傳播文化的媒體,具有同化和侵略的能力,在九七年前港英政府以宗主國本土語文,作為香港唯一的法定語文,是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在九七年後特區政府的幼稚和自大,沒有好好運用中文以推廣一國文化,讓今日英式政務文化仍然阻礙香港行政,實在令人感到失望而矣。所以在八、九十年代在警隊基層流行一句說話,「吾識做嘢吾緊要,最緊要識英文」,只要能和「鬼佬」上級溝通,便能被人賞識。當然,要升級做督察,英語是必需。英語取人,害了多少有能力的初級警務人,亦做就了不少只懂書寫英文的行動白痴。2019年黑暴期間,特區政府和警隊,明顯受到這種英式文化的負累。

這裏沒有議論中、英語的優越性,而只談論語文的功用。秦始皇統一文字是為了方便管治。客觀上在化解了方言帶來的行政障礙,同時大大加強了文化統合,成了跨越時空的文化載體。中國所以經歷之千年仍然一統,其中文字的力量不可缺少。因此決定官方語文,重要性並不應在於經濟,亦不取決於語文的優越,而更應該放在政治與文化上。今日中國強大,明天當國家成為世界經濟文化中心,外國人還需要學好中文呢!

文 : 陳祖光

香港警察隊員佐級協會主席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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