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大案】(1) 崇美反中 呼籲制裁 黎智英寄望特朗普 出手阻止《國安法》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涉嫌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及發布煽動刊物一案中,法庭上黎智英表現得高度崇尚美國,吹捧西方世界價值觀。在他口中,美國成了「世界道德權威」,連歐洲國家亦要唯其馬首是瞻。
在反修例風波至《港區國安法》實施期間,他對美國寄望甚殷,甚至將之形容為「唯一救星」。
其中,他對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更為崇拜,一意孤行利用《蘋果日報》發起「一人一信救香港」,向特朗普「求救」,受到摯友、下屬及泛民中人非議。他以為特朗普出手便能阻止《港區國安法》的實施及執行,但承認未有達到預期效果,而特朗普在2020年大選中輸掉了總統寶座,未能連任。
相反,雖然他口裏說「愛中國」,但卻一再貶損中國政府,更將之形容為香港的「敵人」,妄言美國應藉貿易戰逼迫中國採納西方價值觀。他強調自己並非「仇恨」中國政府,只是憑個人在中國內地生活的經驗去作評論預測。然而,對於他說的個人經驗,法官亦不諱言:「都好多年前啦。」

文:本刊記者

美國總統特朗普被黎智英推崇備至。
美國總統特朗普被黎智英推崇備至。

黎智英承認他曾向美國智庫捐款,聲言因對方支持自由巿場等理念,強調並無意以捐款影響美國對華政策。他亦表示自己認同美國共和黨的理念,在美國政界有一定人脈,更是特朗普支持者。他的私人助理Mark Simon亦是立場堅定的共和黨人。黎智英在庭上曾表示,美國比英國更關心香港事務,在香港爭取自由運動方面展現更大的支持。

奉美國為西方「道德權威」

黎智英涉違《國安法》,案件定於8月14日結案陳詞。(中新社)
黎智英涉違《國安法》,案件定於8月14日結案陳詞。(中新社)
黎智英要求《蘋果》以顯著版位報道陳方安生會見彭斯。
黎智英要求《蘋果》以顯著版位報道陳方安生會見彭斯。

在反修例運動期間,泛民中人——如前政務司司長陳方安生接連到訪美國尋求支持,黎智英2019年亦曾兩次到美國,與時任副總統彭斯等政府高官會面,又接受美國機構及媒體訪問,談及香港情況。那段時間,黎智英不下一次說美國具有西方「道德權威」,而且強如「核武」可以改變中國。他認為應藉貿易戰加入人權等談判條件,令中國接納這套西方價值觀。

法官要求他解釋「道德權威」是甚麼意思。黎智英表示,「道德權威」即正義、公平、公正、尊重真相及人的尊嚴,聲稱這些都是中國沒有的特質。其實在案發期間,他在訪談節目中亦曾批評中國政府不尊重規則法律,為防專制獨裁的價值觀入侵西方普世價值,必須先改變中國。

杜麗冰法官一度質疑,黎智英此說是否等同要求穆斯林改信其他宗教?他所指的規則法律又是由誰人所定?黎智英辯稱,他並非要中國完全放棄原有價值觀,只是希望中國融入世界,按國際規則,即源於歐洲的基督教道德價值觀行事。

「香港正為跟你相同的價值觀而戰」

黎智英期望美國支持香港的「反修例運動」。
黎智英期望美國支持香港的「反修例運動」。

在黎智英心目中,香港奉行同一套西方價值觀,他將反修例運動說成是「香港正為跟你相同的價值觀而戰」,意圖令美國出手為香港發聲,譴責中國。此外,他又認為其他西方國家,例如歐洲國家都要覺醒,向美國靠攏,共同對抗中國價值觀入侵。

根據《蘋果日報》幾名編採高層的證供,黎智英當時對民主派訪美的相關報道非常重視,他自己2019年7月訪美回來後,更要求時任壹傳媒行政總裁張劍虹將美國支援反修例運動的新聞「做大啲」。按張劍虹所述,黎智英那次到美國跟高官見面後顯得十分雀躍,認為可以幫助到整場反修例運動,自始之後更頻密地談及制裁。

藉《蘋果》英文版爭取美國支持

《蘋果》英文版主管馮偉光。
《蘋果》英文版主管馮偉光。

後來《蘋果日報》在短時間內推出英文版,黎智英更不諱言目標讀者是美國人,希望美國的《蘋果》讀者會為香港及《蘋果》發聲,從而推動美國政治人物採取相應行動。他更一度要Mark Simon接觸美國政府高層,尋求他們成為《蘋果》英文版的訂閱用戶。

對於推出《蘋果》英文版的目的,張劍虹及《蘋果》前主筆楊清奇二人作供時,都不約而同表示是為了「爭取美國支持」。張劍虹憶述黎智英曾提到對《蘋果》英文版的期望,是要吸引關心香港的外國人訂閱,從而變成政治保護,更明言「反中情緒是美國最需要的」。張劍虹表示因此《蘋果》英文版會集中報道中國的負面新聞:「因為黎智英想給美國多些理由對中國做敵對行動。」

視美國為香港「唯一救星」

美國前副國防部長Paul Wolfowitz與黎智英關係密切。
美國前副國防部長Paul Wolfowitz與黎智英關係密切。

到後來《港區國安法》立法消息傳出,黎智英又期望美國出手阻止《國安法》通過。在2020年4月一系列有關制裁的電郵通訊中,他曾經回覆美國前副國防部長 Paul Wolfowitz說:「美國是我們現在唯一的救星,如果美國再不行動,我們就會『玩完』。」

楊清奇作供時亦提到,黎智英曾當着他,以及黎的「徒弟」李兆富、時任《蘋果》英文版主管馮偉光等人面前說過,希望英文版幫到美國人更加了解香港情況,希望美國政府採取強硬措施,如果英文版報道多一些此類內容,美國政府就可以「做嘢」。

當時他更聲言:「如果我被拉,更證明到中共跟香港政府對人權及新聞自由的打壓,相信美國、英國同歐洲不會坐視不理。」雖然黎智英否認說過這樣自以為是的言論,直指是楊清奇自己想像出來。但事實上他當時是有着力呼籲制裁,相信即使未能阻止《國安法》實施,亦能削弱其效力。

一意孤行推「一人一信」向特朗普求救

黎智英曾發起「一人一信救香港」行動,向特朗普求助,抗衡《國安法》實施。
黎智英曾發起「一人一信救香港」行動,向特朗普求助,抗衡《國安法》實施。

2020年5月《蘋果日報》發起「一人一信救香港」,要香港巿民向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求助,信中向特朗普說「在香港,你已被尊為少數願意對抗中國劣行的世界領袖之一」。黎智英在庭上承認,這個「一人一信」是他一意孤行的行動,縱使前民主黨主席李柱銘早已表示不同意,下屬張劍虹及陳沛敏亦反對, 前香港眾志秘書長黃之鋒甚至公開批評「畫公仔畫出腸叫特朗普拯救香港……睇到真係覺得有啲骨痹同肉麻」,他仍認為特朗普會出手阻止《國安法》。

黎智英對特朗普的推崇並不止於此,他一直讚揚特朗普的強硬對華政策,認為他有採取實際行動對抗中國。他甚至曾於訪談節目中說,特朗普「肯定會帶領西方聯合起來共同創造一個新世界」。

張劍虹亦曾供稱,黎智英一直覺得特朗普敢去對抗中國,敢發起貿易戰,讚揚其單邊主義迫中共順從西方的價值。美國2019年底通過《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特朗普簽署有關香港的行政命令後,張劍虹表示:「黎生係贊成這些制裁行動,覺得特朗普認真做事,並非只得個講字。」

承認特朗普行動沒有預期效果

在《國安法》實施後不久,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簽署《香港自治法案》,授權對某些個人、實體及金融機構實施經濟制裁及旅行禁令。
在《國安法》實施後不久,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簽署《香港自治法案》,授權對某些個人、實體及金融機構實施經濟制裁及旅行禁令。

當黎智英在庭上被控方問及:「究竟特朗普承諾就着《國安法》會做些甚麼呢?」黎智英回應說已記不起他承諾過甚麼,但堅持:「他說過會對香港的事情認真關注。」李運騰法官亦不禁問,直到2020年10月,特朗普其實為香港做了甚麼事情?黎智英回答說取消了香港的特殊待遇,而他當時以為能夠有效削弱《國安法》的效力,但預期結果始終沒有發生,特朗普在那一年亦未能勝選連任。

另一邊廂,強調自己是「香港中國人」的黎智英雖然口口聲聲「愛中國」,但在證人台上卻沒有避忌地表達他對中國政府及中共的不屑,他的指控卻屢次受到質疑欠缺事實根據。

法官質疑黎以文革前經驗評價當今中國

黃之鋒、黎智英等泛民中人樂見美國通過《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
黃之鋒、黎智英等泛民中人樂見美國通過《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

例如他在2020年1月5日於其專欄《成敗樂一笑》中發布題為「2020和勇繼續一起撐下去」的文章,當中提到「這場逆權運動正促使中共加強對學生換頭洗腦」,控方就問他事實基礎何在?黎智英回應是根據自己在中國的經驗,估算中共會透過國民教育試圖在香港灌輸階級鬥爭的仇恨。

杜麗冰法官聞言亦不禁問:「你的經驗都係好多年前啦,是哪一年呀?」當黎智英回答是1960年,李運騰法官就點出:「即已經是文革之前,而你就憑這去預測中共會對香港做同樣事情?」

在首集訪談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中,黎智英提到《國安法》實施後香港會失去法治保障,營商要獲保護的唯一方法就是向官員付保護費。杜麗冰法官當面問他此想法何來?他回應是中國正在發生的事情。杜官聞言即質疑他並非陳述自己所了解的事實,純粹是將他認為在中國會發生的事情「移植」到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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