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早前傳出,若區議員違誓,會被追討逾百萬港元薪津的方案,引發了逾230名反對派區議員辭職。現時區議員人數最少的,是中西區及黃大仙,均只剩下3人。
其中,中西區區議員楊哲安2019年當選時,曾接受《堅雜誌》訪問,當時由於中西區只有他一位建制派,楊哲安當時被形容為建制「遺孤」,現時中西區區議會雖然己「十室九空」,但這位「遺孤」卻仍然堅持留守,服務市民。
文:羅偉健 圖:黃冠華
過去一年半區議會的「遺孤」生涯,基本上可以用「亂」一個字來形容。楊哲安憶述當時的種種荒謬事,最難忘的是時任警隊「一哥」鄧炳強出席會議的一次。
主席鄭麗琼對「一哥」講粗口
那一次是中西區區議會第一個大會,他眼見很多新加入議會的反對派議員,都是目中無人。但要數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時任主席的鄭麗琼,在眾多傳媒直播之下,借意當眾講粗口:「問你啊,PK(鄧炳強英文名拼音縮寫)。」
楊哲安回想起當日的情況,到如今仍然大皺眉頭:「到今日我都覺得好核突,你怎對得住香港下一代?作為四個小朋友的爸爸,我經常叫他們不要講粗口,以禮待人。轉過頭來,一個資深區議員,大主席,在直播期間公然借意講粗口,我覺得是小學雞到不能再小學雞的行為,我當時直情有少少後悔參選,這個印象好深刻。」
原本為民生服務的區議會,在反對派操控下變得政治化,每次開會都在搞政治,開會前又會先叫一些政治口號,互相吵鬧,最後導致政府人員離場,會議無限期延長。楊哲安這樣形容當時的情況:「十分惡劣,惡劣到我覺得,那是香港政治環境最低谷的一刻。」
心情差脾氣暴躁嚇怕小朋友
在如此惡劣情況下,情緒有沒有被影響?楊哲安指着自己的頭,笑了笑說白頭髮多了:「每次開完會我不會立即回家,因為覺得太多負面能量在身上,每次開完會我都會由中環行去小輪碼頭,行個圈,平心靜氣後才回家,因為回到家就要面對四個小朋友及太太。」
長時間浸淫在那個環境中,或多或少對情緒及心情都有影響。楊哲安說自己變得容易生氣,甚至連家中小孩也越來越怕他,甚至逢星期四要開會的日子,就顯得特別害怕。楊哲安回想起來,特別感謝他的太太,因為是太太最先發現他的問題,而自己亦在反省後慢慢調節了心情。
作為丈夫和爸爸,楊哲安認為不可以因為議員工作,而帶着負面情緒回家。不過現在環境改變了,他開完會之後就可以立即回家。
3人議會不理想但好過以前
對於現在中西區區議會的情況,楊哲安形容為一列火車,只不過火車由15卡變成3卡,但已回到正軌上。現時只剩三位議員開會,議程雖然比較少,但有足夠時間發言,亦可以把以往被卡住的議程重新提上來,政府部門亦好比心機去回答及解決問題。
楊哲安笑說:「現在甚麼情況都比過往一年半好,至於代表性方面,由15個變做3個是否就好呢?當然不是,但以往15個一起,根本開不了會,只不過是在吵,現在由一個鬧劇變做一個3人議會,其實不理想,但好過以前。」
區議員出缺選民跨區求助
不過楊哲安擔心,只剩3個人的區議會,會影響對地區選民的照顧,他收到很多跨區求助的電話,尤其是那些區議員出缺的選區,選民看到其他區仍有防疫物資派發,他們就會問可否過來領取?楊哲安認為這對他而言是兩難,因為一方面要照顧自己的山頂選區,但其他區的而且確沒有物資,他義務上也要顧及,但一開了頭,就會有越來越多類似情況。
以往如果去其他選區服務,會被人說踩過界,甚至會被質問是否想搶支持度?但楊哲安現時要反過來思考,問自己是否有義務去幫他們。當然,他的答案一定是服務市民為重,但一個人能力有限,只可以幫得幾多得幾多。
「如果被人看到我去別的選區服務,會很尷尬,山頂區選民會有想法:選你出來是要你服務我們,為甚麼我投你一票,你卻服務那一邊?他們會有少少不高興。」因此遇到這種情況,他會盡量要求助理去別區幫忙,但這樣分散人手,大家的工作量都會倍增。
冀政府盡快處理大會「停擺」
雖然區議會一些委員會可以重回正軌,但大會卻面臨「停擺」,且復會無期。中西區區議會主席鄭麗琼已辭職,要選一位新主席出來才可以繼續進行大會,然而大會要選主席,起碼要有4個人在場,但現時只剩3人,變相沒有法定能力去選新主席,亦即開不到大會。
大會每兩個月開一次,到夏天休會,而區議員辭職潮剛好發生在六、七月期間,因此大會真空的影響暫時仍未出現。不過,楊哲安認為事情仍然要解決,他希望政府了解各區情況後,看看有多少區淪陷,如果只有一兩個區,就可以特事特辦,但如果有幾個區都是這樣,可能要徵詢多些意見。
雖然中西區區議暫時「重回正軌」,但楊哲安認為接下來約兩年期間,不能繼續只有3個人,也不應該開不到大會,所以他希望政府盡快填補議員空缺:「例如是否要改例?不用4個人都可以選主席,就像委員會一樣,3個人都可以選正副主席開會?又或者政府可否特派一位專員到區議會做主席,但不能發言,只是主持會議?我覺得是可行的。最緊要做到一個有代表性的議會,不能因為這兩年開不到會,導致某些項目做不到,撥不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