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犯條例》修訂不只惹起社會上極大爭議,在司法界亦掀起了一場風暴。法官本應政治中立,但有現任法官竟以實名聯署,公開表態反對修例;亦有個別法官以匿名接受傳媒訪問,表達擔憂修例後會對他們構成壓力。有法律界人士直斥此舉是騎劫所有法官,嚴重破壞本港司法系統,影響非常深遠。
《路透社》5月29日刊登了一篇報道,指本港三名資深法官接受匿名訪問,表達對修訂《逃犯條例》的憂慮,擔心修例後「會把法官和北京放在衝突的位置」,又指法律界很多人都認為修例不可行,並對修例感到極為不安。但這三名法官的身份,至今仍然不明。
法官涉政治損司法威信
針對事件,終審法院首席法官馬道立於同日發表聲明,指出「基於司法獨立及公正,法官應該避免評論政治及其他具爭議的事宜。就有可能需要法庭處理的法律問題,法官更應避免發表意見」。
其後,香港大學3,000多名校友6月8日在報章刊登題為《反對謊言施政 撤回引渡惡法》的聯署聲明,當中一個聯署為1986年畢業校友「李瀚良」,後來傳媒證實他就是現任高等法院原訟法庭法官李瀚良。據悉,馬道立隨即找李瀚良「照肺」,勸告他將來要避免同類事情發生,李亦承諾不再重犯。
法官對政治表態,實屬非常罕見,但亦有前科。翻查資料,2013年律政司就外傭居港權案向終審法院申請,向全國人大常委會澄清1999年釋法中有關籌委會意見的法律效力時,終院非常任法官包致金竟聲稱香港法治「正面對狂風暴雨」,及後更進一步動員終院法官「在風暴中站起來」,揚言「無論學者、傳媒及專業人士都會支持法官」,政治立場極為明顯。
⻆色敏感法官應遠離政治
事實上,時任終審法院首席法官李國能早已於2004年10月及2006年6月,先後發表《法官行為指引》及《關於非全職法官及參與政治活動的指引》。根據指引,現任法官應避免加入任何政治組織、出席政治集會及示威活動;至於非全職法官,本身是政黨成員,同時積極參與政治活動,亦屬不適當。他在2005年法律年度開啟典禮演講中亦再度強調:「法官並不在政治舞台上扮演任何角色。」
本身為執業大律師的香港法學交流基金會主席馬恩國指出,法官不可用行為或言語公開表達政治立場,因為會令公眾對法官的中立性和公正性存疑。他擔心李瀚良法官表露了政治立場後,將來一旦接觸到與《逃犯條例》相關的案件要引渡疑犯時,判決是否足夠令人信服,屆時可能要避席。
另一位執業大律師,經民聯成員丁煌亦認為,法官理應保持政治中立,不偏不倚,這是香港司法體制健全的要素之一,法官在宣誓就職時,亦要對此作出承諾。若有法官對未通過之法例公開評價,對本港司法系統的影響非常深遠,問題或會在若干年後出現:「將來如果遇到這類案件,原告或被告可以就主審法官曾經表態這點,要求對方避席,這是非常不理想的情況,亦喪失持平、公正審訊嘅本質。」
三名匿名法官疑似偽造
至於有匿名法官作政治表態,兩位大律師不約而同地認為真確性存疑。
馬恩國指出,這三名匿名的所謂「法官」並無背景資料,包括是已退休還是在職?屬於甚麼職級?文章全無交代,故此可能只是反對派的不實陳述,流於模糊、渲染,是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只係以三個不知名法官嘅表態,就將所有法官拉晒落水,講到好似全部都反對(修例)咁。即使有法官係支持修例,但因為唔可以政治表態,就畀呢三個所謂法官騎劫咗整個司法系統。」
丁煌亦表示,這三名法官「隱姓埋名」,根本不知是否確實存在,有可能是「以訛傳訛」,要審慎看待。
有律政司人員不支持政府
至於法律界6月6日就反對修訂《逃犯條例》舉行黑衣遊行,聲稱有逾2,500名司法界人員參與,有個別傳媒更稱當中有律政司工作人員參與,但不願表露身份。馬恩國指出, 有律政司人員參與並不出奇,因他們有部分師承自反對派陣營的律師、大律師,有的則受同伴渲染而參加,但他認為,不可能全部律政司人員都有參加,因為作為政府人員,他們應該政治中立。
馬恩國承認有聽過律政司內部職員都不支持政府,他認為:「因為佢哋都係讀《普通法》出身,當然覺得《普通法》係最好,相反對內地法律又唔熟悉,加上有傳媒刻意煽動兩地矛盾,於是產生一種恐懼,對內地司法無信心。」
大部分法律界人士「被代表」
不過馬恩國坦言,全港有8,000名律師、1,500名大律師、幾百個法官,加起來有過萬人:「如果以唔遊行就代表支持修例嘅邏輯,咁反對嘅人咪只係唔夠四分一?」他透露,其實大部分法律界都覺得「法律歸法律、政治歸政治」,根本不想觸碰政治,但就被這班經常政治表態的人代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