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2)辯論高手不建議學辯論? 鄧飛:「會令人偏執、挫敗!」

傳說中,成功的人通常都有份完善的人生計劃書,最少也有個明確的人生目標。然而,鄧飛笑卻說自己由中學參加電視節目一炮而紅開始,到大學畢業一刻,以至今日成為一所中學的校長,他從來都沒有甚麼人生目標,甚至自嘲「不是好的教育示範」,所有事都隨緣。

俗語有云,上帝關了一道門,卻會為你打開一扇窗。幸運地,上帝為鄧飛開了兩扇窗。第一扇窗,是在鄧飛大學畢業之後。

「我98年畢業,剛好遇到金融風暴,找工作很難。因為我在大學主修的是政治與行政,很難找到一個對口的教席,但機緣巧合下,卻進入了一間私校教書,因為私校相對來說沒有太多規管。」事後他才知道,那次他是從數以千計的應徵者中脫穎而出。

讀政治與行政,卻走去教書,為甚麼?鄧飛倒也說得坦白:「當年大學選科,第一件事是為興趣,無想過將來會做甚麼,只是有工便做,所以教書都有少少出乎意料。」

鄧飛曾因工作過勞導致面癱。
鄧飛曾因工作過勞導致面癱。

高中學制改革轉型教通識

教師生涯從此開展。鄧飛最初教的是中文和中史,他以為可以一直平穩教下去。豈料到了2004年,教育局宣布將於09年推出新高中學制,令他遇上職業生命的第二個難關。

「那是很尷尬的時刻,因為新制規定,如果你本身修讀的學位不是主修中文,就不可以再教中文;不是主修歷史,也不可以教歷史。死喇!我豈不出要出局轉行?」

絕境之下,鄧飛迎來了上帝打開的第二扇窗,就是通識教育。

「這一個新科目沒有特別學科要求,於是我意外地走到位,就開始教。」不過,初初轉型時鄧飛有點擔心:「通識喎,哪知是教天文、地理還是甚麼?怎麼教?」誰知看到第一年的考試試題,令他喜出望外:「咦?點解會考香港政治時事?掂!開正我嗰瓣。」大學時代學到的政黨制度、三權分立,一息間充斥在鄧飛腦海,他又順利過了一關。

當了5年校長,鄧飛與師生的關係不俗。(鄧飛FB)
當了5年校長,鄧飛與師生的關係不俗。(鄧飛FB)

推動辯論教學期間患「面癱」

鄧飛在大學時期是出色的辯論員,曾多次參加學界辯論賽並奪冠。但鄧飛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興趣竟會為他帶來工作上的意外收穫。

「當時教育局和語常會(語文教育及研究常務委員會)合力推廣辯論教學,即是將辯論作為一種教學方式去推廣,希望令學生的中文學得更好。大概06、07年我就半借調到教育局,當時上司的上司就是蔡若蓮,她是高級學校發展主任。」

那時候,鄧飛一半時間在學校,一半時間外出訪校,接觸全港教育界,他形容自己就像「行街sales」般,累到不得了,但過得很充實。可是,鐵人也有倒下的一天,沒想到他竟然出事了,患上面部神經麻痺,亦即「面癱」。

「當時整個左邊臉不能動,又看西醫又去針灸,做了三個月。那時要上課怎麼辦呢?於是戴着口罩上課,我成為了沙士後一直長期戴口罩的人。」他憶起當時情況,仍猶有餘悸:「最嚴重時兩邊眨眼節奏都不同,其實都幾驚自己是中風,幸好最後完全恢復過來。」

鄧飛讀大學時參加辯論隊,屢獲殊榮。
鄧飛讀大學時參加辯論隊,屢獲殊榮。
當年為語常會推廣辯論教育,不遺餘力。
當年為語常會推廣辯論教育,不遺餘力。

不鼓勵學生辯論因易變偏執

鄧飛曾被封為辯論界的「不敗將軍」,記者以為他會致力於在校內推廣辯論,但事實上,他沒有這樣做。
「因為我很清楚知道,辯論有利有弊,利不用多說了,弊是很容易令同學為了追求勝利,變得很偏執,忘記了這只是個學習活動。始終辯論是一種口舌之爭。」

辯論的另一個弊端,是會令人變得挫敗:「因為大家永遠只記得冠軍,沒有人會記得亞軍是誰。是否每位同學都能承受這種挫敗?有無必要去承受呢?」

鄧飛着重的科目反而是英文。自2015年上任校長後,他在這方面花了不少心思。

「除了應試外,我希望多點國際交流,為學生提供多點語境。除了DSE(中學文憑試)外,學校亦盡量開拓多些海外和內地的升學渠道。」

在疫情下為師生撲口罩也成為鄧飛的工作之一。
在疫情下為師生撲口罩也成為鄧飛的工作之一。

自嘲「自閉校長」不注重社交

鄧飛笑說,當上中學校長,也是機緣巧合。

「不要想到我這麼有理想,我真的沒有特別的人生目標,這不是好的教育示範,我也不敢說是活在當下。」坐上校長這個位置後,他就要全力以赴為學生謀福祉。鄧飛說自己不是一個很注重Social(社交)的校長:「我比較自閉,不常常在校園內出現,是一個喜歡在辦公室思考如何做的人。但我對學校能否再上一個台階,非常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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