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稱「象哥」的黃定光,歷任四屆立法會進出口界代表,前後16年。漫長的議會歲月,黃定光經常被鏡頭捕捉到開會時「恰眼瞓」、「挖鼻哥」的畫面。黃定光笑說,這些都是被鏡頭捕捉到的一些「小動作」,不足掛齒;但鏡頭未有捕捉到的,是他審議法案所花的時間和心機。為了證實自己所說的話有所本,黃定光更自爆了他自己的另一個綽號——「建制派bill(法案)王」。
文:馮惠詩 圖:黃冠華
黃定光接受《堅雜誌》訪問,回顧他的從政之路。提到自己出身於愛國愛港家庭,父親黃佩球是國貨公司創辦人之一,他自己從小就在愛國學校香島中學接受教育,讀到中五後回內地升學,期間經歷文革,因「知青」身份下放到惠州博羅耕田,當過工廠工人,更曾出任中學教師,負責指導中二級學生。在內地生活8年,1970年代初返回香港。
年輕人受反中勢力蒙蔽
黃定光說,內地的生活令他對國家有着深厚感情,回港後參與商會活動,與「香港中華出入口商會」關係最密切。2004年立法會選舉,時任進出口界立法會議員的許長青,因健康理由未能競逐連任,曾為許長青做競選經理的黃定光決定接替出選,由幕後走到台前,從此以後他就一直擔任立法會議員的工作至今。
在議會眨眼過了4屆16年,黃定光說是「無憾此生」。然而說到2014年的非法佔中,以至過去一年因修訂《逃犯條例》而引發的暴力示威,黃定光語氣忽然變得沉重起來,他認為都是年輕人受到反中勢力蒙蔽所造成,當中可清楚見到香港社會存在五大失誤之處,導致恨錯難返。
心痛香港亂局 分析五大失誤
一、傳媒
問到何謂五大失誤?黃定光首先提到的是傳媒。他批評香港傳媒在新聞自由的幌子下,肆無忌憚做反華亂港的宣傳。
二、教育
其次就是教育。黃定光慨嘆,回歸以來香港教育都沒有把國家觀念、民族感情、外國侵華等歷史、觀念灌輸給年輕人;亦未有教育年輕人對國家產生自豪感,反而不斷抹黑、污衊,把國家發展中不好的一面無限放大,引發年輕人對國家不滿,他認為這是教育上一個很大的失誤。
三、司法
黃定光又認為,香港司法方面亦出現了重大失誤。殖民地時期的司法制度在香港根深蒂固,回歸之後,這套港英時期的司法制度與一國兩制有很多牴觸之處,以致司法未能為全面貫徹一國兩制服務,無法為社會伸張正義。
四、社會福利
社會福利方面,黃定光亦認為有失誤之處。他解釋,社會福利資源仍掌握於港英管治時期留下的一些機構手中,這些機構與各階層群眾有緊密聯繫,以致建制派難以接觸,愛國愛港組織舉步維艱。
五、管治團隊
黃定光又批評特區政府管治團隊架構,直言是港英埋下的「炸彈」。他認為,在特區政府管治隊伍中,仍存在着當年港英管治時期留下來的管治思維、作風,甚至立場,特首難以推行政策貫徹施政理念,工作十分艱辛。
親歷議政風氣日趨敗壞
除五大失誤之外,黃定光最看不過眼的還有現在的議會。他說,在立法會16年感受很深,過往議會同樣有不同政治光譜,不同政治取態,民主派與建制派雖然立場不同,但過往的民主派議員在會內表達意見都相當理性,可以說是「有理有節」,大家互相包容,即使在議會外,議員之間的「朋友交往之道都能夠好(合乎)常理、好人性。然而,自個別激進派議員加入議會後,情況開始產生變化。
黃定光口中的「個別激進派議員」,第一個是外號「長毛」的社民連梁國雄,其次是人民力量的陳偉業、陳志全以及黃毓民。另外,非法佔中之後,大批更為激進的議員加入議會,黃定光形容這些議員簡直是「胡作非為」,令立法會處於完全失控狀態。
還記得2012年,立法會審議由政府提出,俗稱「替補機制」的《2012年立法會(修訂)條例草案》。這條草案旨在處理立法會議員利用辭職引發補選,然後再參選的問題(即2010年所謂的「五區公投」鬧劇)。結果,這條草案引發了立法會首次拉布戰,梁國雄當時就有份參與其中,甚至在會上指摘黃定光開會時睡覺。黃定光認為,梁國雄等人就是立法會拉布的始作俑者。
被長毛質疑開會睡覺
黃定光對這一幕似乎有點耿耿於懷︰「瞓覺始於二讀法案,開到晚黑十一點幾十二點,佢哋仲喺度拉布,無辦法完成,長毛發言講埋啲無無謂謂嘢,我着意打斜坐,扮瞓覺,長毛當時同主席曾鈺成講,黃定光唔知瞓着定昏迷,要急救。佢一講我成個彈起上來,話邊個瞓?你有冇睇錯?從此開始,媒介就好注意我係咪恰着覺。
媒體惡意用小動作造文章
「其實在立法會如果要瞓覺,隨時縮番寫字樓瞓餐懵都得,使乜坐喺度獻世!」黃定光批評現時議會的發言不少都是累贅、離題,「講來講去三幅被」,而自己是在立法會「坐得最定」的議員。
被問到經常被拍攝到在立法會開會期間閉目養神、挖鼻,甚至剪指甲的畫面,黃定光就說,記者要刻意捕捉醜化一個議員很容易:「有啲小動作,我覺得每個人都有,點儀態萬千都好,有時都會做,無限擴大我都無話可說。反對派媒體報道我,只能捉到我的小動作,說明大原則上捉唔到我,只能在小動作中造文章。」
積極參與審議法案工作
做議員,審議法例是其中一項主要工作。黃定光在今屆立法會參與了42個法案委員會(Bills Committees)及40個附屬法例小組委員會,在其中10個法案委員會及9個附屬法例小組委員會當中擔任主席。他說自己有個綽號,叫「建制派bill王」。事實上,他參與法案委員會及附屬法例小組委員會的數量,比反對派最資深的幾位議員都多一截。身為「bill王」到底處理哪條法案令他感到最困難,又或者印象最深刻?
黃定光說,他在經濟、財經、稅務、商業法規方面涉獵得最多:「我處理嘅(法案),遑論建制派,就算是反對派,都相對比較留手,無追殺得咁緊要。我負責財經方面工作,社會矛盾無咁大,反對派亦唔會着意在財經方面狙擊。另方面,反對派在財經方面話語權偏弱,唔能夠話佢哋唔識,但相對偏弱,所以難以發難。」
主持會議空槍上陣好危險
黃定光自豪地說,自己不論是審議條例還是主持會議,都會做足功課,因為「做生意慣咗」,所以處理稅務相關事宜要計數時「一睇就知」,這些都是經驗和生活累積。在主持會議時,對於反對派「千奇百怪」的論調,他亦會加以駁斥,令反對派「撞板」,難以大話西遊。
「主持會議空槍上陣好危險,你都唔知自己做緊咩,議員開會,出席會議當然係要,但還要有準備功夫。等於教書,上堂教學生,上課前都要備課。」
對於自己能夠每次開會都準備充足,黃定光把功勞歸功於一班助理。他說,每次開會前,助理都會協助他看文件,以螢光筆及標貼指出重點,他就會事先預計反對派會如何針對、刁難,或提出「古靈精怪」的問題,事先做好研究,以便臨埸應對。
黃定光在審議法案上所花的時間,都是在鏡頭前看不到的,在會議背後他所花的心血,公眾未必能理解、明白。被問到是否感到不公平、不開心,黃定光只笑笑說,作為公眾人物就要學會接受:「有咩開唔開心吖!」豁達吃得開,或許就是從政者的一門必修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