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法之路】見證外國勢力坐大 2019暴亂終於來了 守護《基本法》30年 譚惠珠完成歷史使命

 

上世紀八十年代,國家會否在1997年恢復行使香港主權逐漸為人關注,社會瀰漫着不確定性。在這個背景下,香港土生土長的大律師譚惠珠,本着為基層市民爭取圖書館、游泳池等文康體設施的初心,當了市政局議員,開啟了她的政治生涯。
譚惠珠一度集區議會、市政局、立法局及行政局議員於一身,成為四料議員。因為這些身份,讓她有機會在香港回歸過程中,反映港人關切,同時因為這些身份,她早就察覺到外國勢力對香港不懷好意。她接受《堅雜誌》訪問時表示, 自己最牽掛的事情,終於在2019年爆發了。
回歸前後,譚惠珠獲國家器重,擔當了多項重要職務,堅持守護好《基本法》。今年7月1日,她終於從基本法委員會副主任一職退下來,也從政壇全身而退。
譚惠珠說,自《香港國安法》落實後,持續多時的亂局終告平息,現可以輕鬆退休。她形容過往經驗令她獲益良多,但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既然命運有此安排,便將事情做到最好,因為香港是自己的地方。

文:鄭濬文 圖:Yuki

譚惠珠守護基本法30年。
譚惠珠守護基本法30年。
譚惠珠12歲時已立志當律師,因感到該職業很正義。
譚惠珠12歲時已立志當律師,因感到該職業很正義。

作為香港政壇殿堂級人物,訪問過程中,譚惠珠多次強調自己是布衣出身,踏足政壇完全是「命運安排」。譚惠珠在香港土生土長,熱愛這個地方。1973年,她在英國倫敦大學法學院畢業後回港執業。直到1979年,由於擔任了多間社福機構法律顧問,身邊不少從事社會工作的朋友向她提到「很多基層家庭很難看到圖書,也沒有泳池及花園。市政局有這些設施,當市政局議員可以有一番建樹」。最後,在大家的幫忙下,譚惠珠當上了市政局議員。

 

譚惠珠透過守護《基本法》及推動政團組織,力抗西方勢力破壞香港繁榮穩定。2005年,民建聯與港進聯合併。已故民建聯主席馬力(左四)當時指,合併令建制力量更為壯大。譚耀宗(右二)早前也退休。
譚惠珠透過守護《基本法》及推動政團組織,力抗西方勢力破壞香港繁榮穩定。2005年,民建聯與港進聯合併。已故民建聯主席馬力(左四)當時指,合併令建制力量更為壯大。譚耀宗(右二)早前也退休。
功成身退,譚惠珠(前左二)與基委會新舊委員合照。
功成身退,譚惠珠(前左二)與基委會新舊委員合照。

擔任為市政局議員 正式踏上政途

「當時市政局會議,早上9時半已結束,不影響大律師業務。」這種參與模式,大約維持了10個月左右,譚惠珠迎來另一次轉變。時任港督麥理浩宣布取消抵壘政策,意思從內地非法入境人士,再不能以成功進入市區為由,不被遣返。當時有一批成功進入市區但沒有辦理登記手續人士,面對被迫遣返的命運,他們跑到譚惠珠的大律師事務所尋求幫助,希望能取得居留資格,她最終成功幫助了3,000多人。

這件事讓當時港英政府認為「這位市政局議員做事有紋有路」,於是委任她進入立法局。

「當時我接替很出名的胡鴻烈大律師(香港樹仁大學校監)的位置。」

譚惠珠當時這樣想:自己是大律師,可以利用法律知識處理立法局工作;同時又能兼顧市政

局民生事務。但沒想到不久之後,她再被委任為行政局非官守議員,從此改變了她往後所走的路。
當時國家與英國就香港回歸問題展開談判,談判過程中國家堅持不能出現「三腳櫈」情況,即談判是中英兩國的事,香港無權置喙。

在此情況下,譚惠珠發揮自己四料議員角色,一方面向社會各界諮詢、收集港人意見,整理後再透過行政局平台反映。她以這種模式全程參與整個中英談判工作,直到1984年12月,《中英聯合聲明》簽署時,譚惠珠亦有幸在北京現場見證。

譚惠珠見證整個回歸歷程。
譚惠珠見證整個回歸歷程。

「你們可以移民, 我撐住雨傘等你回來」

對於自己對政治參與越來越深,甚至將法律專業也放在一旁,譚惠珠只本着一個信念:「我是中國人,香港是我家,只想她越來越好。」現在回想起來,當年經歷的每件事都極具挑戰、讓她相當難忘。

其中一宗,中英談判剛開始,英方提出「主權換治權」,但不獲國家接受,討論一直停滯不前。香港社會因此產生恐慌,股市大跌、超級市場貨架物品被搶空、港元兌美元幾達十算。很多港人當時選擇移民,其中一位正是譚惠珠的同班同學。同學問譚惠珠會不會移民?她這樣回答:「外邊風大雨大,你們可以移民,我撐住雨傘等你回來。」

譚惠珠說出這番見解後,同學反問她是不是「有內幕消息」?她第一個反應是「無」,但從個人觀察及相關文件分析,對國家有更深了解。其實中央想收回香港很容易,只要關了東江水供水掣,英方便要回到談判桌。為何中央願意「坐下來談,一字一句細嚼?」原因只有一個:香港需要平穩過渡,繼續繁榮安定。憑着這股信念與信心,最後亦證明了國家對香港的關顧,縱使遇到各種困難,都會立即提供支援。

而該位同學,離開後又舉家回港,子女亦回內地發展。

港人失去信心股市暴跌。
港人失去信心股市暴跌。
譚惠珠(中)跟隨時任港督去倫敦。(右一)鄧蓮如。
譚惠珠(中)跟隨時任港督去倫敦。(右一)鄧蓮如。
回歸討論初期,英國提出「主權換治權」方案,不獲中央接受,香港社會出現恐慌,港元下跌,市民到超市搶購,譚惠珠等到英國了解情況。
回歸討論初期,英國提出「主權換治權」方案,不獲中央接受,香港社會出現恐慌,港元下跌,市民到超市搶購,譚惠珠等到英國了解情況。

為《基本法》把關寧願不當議員

譚惠珠是基本法起草委員會成員,撰寫《基本法》過程中,她清楚看到中央的治港藍圖。不能只講「兩制」,更須強調一國重要性。譚惠珠認為《中英聯合聲明》有如一張畫布,裏面畫了一幅畫。到撰寫《基本法》時,便看到那畫框,畫框有多闊?多高?框是甚麼形狀?需要大家努力打造,製成後會看到整幅畫很漂亮。

撰寫《基本法》過程中,譚惠珠提到首項爭論就是涉及《基本法》與《憲法》關係。當時很多爭論,甚至有意見認為,有了《基本法》就不用《憲法》。對於這個見解,令內地委員感到匪夷所思。他們很有耐性,組成了一個五人小組深入探討,譚惠珠也是小組成員之一。

經多番討論後,他們認為《憲法》應整體適用於香港,就在此依據下,委員會寫成了《基本法》第11條:「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三十一條,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制度和政策,包括社會、經濟制度,有關保障居民的基本權利和自由的制度,行政管理、立法和司法方面的制度,以及有關政策,均以本法的規定為依據。

譚惠珠坦言遇到不少挑戰,委員會必須經過多番努力逐一解決。但與此同時,一個更大的任務正要來臨,譚惠珠更要為此付出近30年。

訪問期間,譚惠珠解釋為何選擇出任基本法委員會成員,而不是立法會議員或其他政治崗位。1996年,譚惠珠正出任臨時立法會議員,候任行政長官董建華正物色人選擔任「基本法委員會」委員,社會上很多有能力的政治人物都感興趣。就在此時,臨時立法會主席范徐麗泰給譚惠珠帶來一個信息,董建華認為若進入「基本法委員會」,就不能在行政會議及立法會佔一席位。譚惠珠當時立即回應:「我會守住《基本法》這個龍門。」

譚惠珠(前排左二)積極參與《基本法》起草工作。
譚惠珠(前排左二)積極參與《基本法》起草工作。
譚惠珠堅守《基本法》龍門。
譚惠珠堅守《基本法》龍門。
譚惠珠(左一)常到北京出席會議。旁為楊潔篪(中)及張曉明。
譚惠珠(左一)常到北京出席會議。旁為楊潔篪(中)及張曉明。

1989年後 外國勢力政治策略改變

譚惠珠當時沒有想到自己往後的士途怎樣發展,只想到《基本法》的一筆一劃自己都有份參與,當時有份參與起草的三名香港法律界人士,「廖瑤珠已去世,另一位姓李的89年之後已經不能再參與,只剩下自己一人」,加上特區籌委會及草委會已解散,有部分年紀較大的委員相繼離世,既然自己仍然有能力,就有責任守好這道門。

譚惠珠當時亦預計到,若不明白《基本法》的立法原意,背後所持理據,以及中央與地方關係等等,落實過程中會產生很多爭拗與挑戰。一如所料,1999年1月便出現吳嘉玲涉及居港權問題的案件。

除此之外,譚惠珠明白選舉必然會政治化,有很多「歪路」出現。她最擔心的是1989年之後,外國勢力的政治策略改變了,對中國態度變得極不友善,甚至極具針對性。

由於當時譚惠珠還是行政局議員身份,有機會看到很多資料,資料顯示外國勢力希望將1989年在北京發生的事情在香港翻版一次。譚惠珠一直的擔憂,終於在2019年出現。

被問及當中來龍去脈?為甚麽她有如此推測?譚惠珠觀察到自1989年後,香港某方面的活躍分子政途如日中天,地位不斷被吹捧攀升。加上,英國對中國的態度有改變,換掉與國家友好的「中國通」前港督衞奕信,改派彭定康來港,推動連串所謂的政治改革。

「當時我不可能向其他人說出來,一直放在心裏,很擔心。」往後這麼多年,香港發生了甚麼事,某些活躍分子公然挑戰《基本法》,或作出不同程度扭曲,譚惠珠相信大家有目共睹。

擔任港區全國人大代表,到北京出席兩會會議。
擔任港區全國人大代表,到北京出席兩會會議。
2019年發生的事情令譚惠珠心痛又心急,冀盡快想出解決方法。
2019年發生的事情令譚惠珠心痛又心急,冀盡快想出解決方法。

2019年擔心的事情 終於爆發

除了看守《基本法》這道大門外,譚惠珠亦積極參與政治團體,包括自民聯、港進聯、民建聯。她目的是要抗衡某方面活躍分子的勢力,不能讓這些人透過選舉,不斷增強自身的政治影響力。

「若不寸土必爭,任由這些活躍分子佔據政治要位,情況會相當嚴峻。」譚惠珠希望推動更多建制力量參與選舉,為選民提供更多選擇。透過政治團體模式,才可以集中更大力量,發揮到抗衡作用。她坦承自己從不爭做甚麼主席、領導之類,她只想做好每項把關工作。

直至2019年,譚惠珠多年憂慮的事情終於爆發出來,當時她很心痛很心急,希望盡快找到解決方法。

雖然1989年那時,外界還未知道「顏色革命」這個名詞,但以美國的套路,譚惠珠認為這一天必定會來,尤其香港選舉制度開放得這麼急,但卻沒有推行國民教育、更沒有全方位宣傳《基本法》內容、歷史等安排。每屆特區政府都不斷開放選舉安排,而那些被西方勢力吹捧的人士,卻以反對國家為賣點。這種情況下,怎麼會不發生問題?加上前任美國國務卿希拉莉(Hillary Clinton)那本著作《Hard Choices》,裏面有一個章節Back to Asia(重返亞洲)表明,將以軟實力作為戰略重點,譚惠珠那有不擔心之理?

直到《香港國安法》出台,以及完善選舉制度下,社會亂象平息下來,譚惠珠形容自己鬆了口氣。她相信,將來再出亂子機會不高,加上今年3月,國務院架構進行改革,港澳工作小組與國務院及黨中央關係更為密切。十八大、十九大及二十大,對香港未來發展規劃已有清晰明確方向,在「愛國者治港」原則下,出現政治動盪機會已不高。現屆特區政府亦真正做到行政立法互相配合、互相制衡,這是回歸前24年都辦不到的事。

中英會談期間,當時的行政立法兩局議員訪問倫敦後回港見記者,第二排左一為譚惠珠,前排左起鄧蓮如、鍾士元、利國偉。
中英會談期間,當時的行政立法兩局議員訪問倫敦後回港見記者,第二排左一為譚惠珠,前排左起鄧蓮如、鍾士元、利國偉。
譚惠珠常參與民建聯推動的各項政策發展。
譚惠珠常參與民建聯推動的各項政策發展。
近年譚惠珠(右三)積極推動愛國教育。
近年譚惠珠(右三)積極推動愛國教育。
譚惠珠常與年輕政治新向交流經驗。
譚惠珠常與年輕政治新向交流經驗。

壓力太大 身體出現大問題

在愛國者治港下,從政者是否較輕鬆?譚惠珠認為,不同年代的從政者,都會遇到不同的挑戰及困難,只是形式不同,最重要是否願意拿個心出來做事。她指出,隨着社會結構改變,從政形式也有不同,但是否用心去做,始終是不變定律。目前國際形勢極不明朗,挑戰仍然很大,只是對方採取手段不同,最重要是社會上下團結,拚好經濟,因為香港生存之道就是經濟發展。

政壇馳騁多年,反對派將她與廖瑤珠分別冠以「東方珠」、「西方珠」稱號,更將譚惠珠形容為「舊電池」,嘲諷她回歸前服務港英政府,回歸後又轉身為建制派。對於「西方珠」的花名,譚惠珠這樣說:「對我完全沒有影響,我都說了,名利對我不重要,重要是有問題時可以幫忙解決。」她透露,當日參與中英談判期間,因壓力太大,身體受不了,因此出現失眠、嚴重哮喘等問題需要入院,更要長期服用類固醇令面部腫大如「滿月」,但她仍然勇於迎接各種挑戰。

挑戰過程中,譚惠珠認為自己得到的經驗難能可貴。回望過去,開心認識到一班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其中回歸前的行政局首席非官守議員、回歸後行政會議召集人鍾士元,更是她最尊重的人物之一。在討論回歸過程中,鍾士元極力維護香港利益,在回歸前後,他亦在不同領域作出很大貢獻,令她非常敬佩。每年鍾士元生日,譚惠珠都會送上與他歲數相等的黃玫瑰,作為生日禮物。

譚惠珠(左四)與廖瑤珠(左三)被反對派稱為「西方珠」、「東方珠」。
譚惠珠(左四)與廖瑤珠(左三)被反對派稱為「西方珠」、「東方珠」。
譚惠珠指已故鍾士元是她的好朋友。每年鍾士元生日,譚惠珠都給他送上黃免玫瑰。
譚惠珠指已故鍾士元是她的好朋友。每年鍾士元生日,譚惠珠都給他送上黃免玫瑰。

「買張票、走一走」 遊覽內地河山風光

7月1日後,譚惠珠便正式退下火線,總結她一生不平凡的從政歷程,譚惠珠認為各人的從政路都不同,有些「打到周身傷」,亦有些「順風順水」,但無論那一種,所得到的經驗都是寶貴的,每位選擇從政的人士,都應抱着不求回報、不期望選民永遠記得自己的心態,只求在任時盡力做好有利市民、有利社會的事,這樣已經足夠。

正式退下來之後,譚惠珠首要是整理好手上資料,從港英年代到回歸後的資料。有時間她會看看內地有甚麼地方可以「買張票、走一走」,以往回內地,她都是忙於開會及視察等公務,未有機會欣賞祖國的大好河山,這個遺憾將來一定要補上。

譚惠珠簡歷
譚惠珠簡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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