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政策】(2)中文大學中醫學院院長 林志秀:西醫投放資源多出兩倍

中文大學中醫學院院長林志秀接受《堅雜誌》訪問時亦表示,整體來說,特區政府投放在中醫教育的資源並不足夠,大致可從幾方面看:首先,最主要的撥款項目,每年從「政府及大學教育資助委員會」審批的名額,以2022年為例,當年向中大提出25個名額,但從2022年後,每年的名額持續縮減。由於政府每年批出的撥款數目與學生名額多寡有直接影響,若名額少將直接影響政府投放多少資源,屬於一個循環式關係。

林志秀以中大為例,中大1998年成立中醫學院,第一屆招生時已經設有一個所謂的加權指數,中醫學院學生的加權指數只有1.4,至於1.4是甚麼概念呢?可能有一個對比會更加清楚。修讀西醫的學生(MBCHB),加權指數是3.6,即是3.6與1.4比較,兩者相差2.6,投放的資源起碼多兩倍。

資助只佔學院總開支四分一

林志秀指中醫中藥越來越得到市民重視。
林志秀指中醫中藥越來越得到市民重視。

簡單來說,修讀一般醫學系的學生,每年資助額為10餘萬元計算,醫學院的學生資助就乘上2.6,但給中醫學院的資助卻並非與醫學院課程看齊,只視作一般科目,主要理據是中醫不需要進行太多實驗、臨床實習之類,所以撥出的資助不多。林志秀認為這種評審方式對中醫這門專科非常不公平。

林志秀解釋,修讀中醫的學生,涉獵的範疇不下於西醫的複雜,除中醫必修的內容外,同時亦要學習西醫的理論,比例大概20%左右,例如現時中醫課程亦要修讀解剖學。除課堂外,按規定每名中醫學生畢業前,都需要到廣州中醫藥大學接受不少於38周的臨床實習,這個環節亦需要花費不少資源。

目前學院每年獲教資會撥款大約為800至900萬元左右,林志秀透露只是學院實際總開支的四分之一,其餘部分須由院校自負盈虧,及向外籌募資金。當然在籌募過程中必然遇到一定挑戰。亦由於受制於經費來源,令學院希望聘請更多高質素老師也有很多考慮。

本地中醫學生常到內地訪學交流。
本地中醫學生常到內地訪學交流。
香港中醫學生須到廣州中醫藥大學實習。
香港中醫學生須到廣州中醫藥大學實習。

評估出錯被削減資助名額

導致資源不足,林志秀認為是源於衞生署2020年進行的一項「有關中醫師的醫療衞生服務人力統計調查」,根據評估結果,認為中醫師人數「基本上」足夠,不需要培養太多中醫,於是刪減了三所中醫學院的名額。

林志秀指出,這個結論是因為將內地修讀中醫,畢業後來港「考牌」的人數,「簡單」地將其一併計算在一個總數內,而在內地修讀中醫的人數遠較本地三所中醫院校培養的畢業生人數多出兩至三倍,因此局方認為中醫人手足夠,縮減了三所大學的資助。

這種計算方法非常不合理,林志秀認為繼續以這種標準評估香港中醫人手的話,對本地中醫藥產業發展並不健康。再者,本地中醫學生質素其實相當高,以中大中醫學院為例,畢業學生參加執業「考牌」試,首次應試合格率高達九成,足以證明本地院校培養的中醫學生具備很高質素,可惜卻被削減資助名額。

現時三所中醫院校要求增加的名額數目非常有限,由原本80名左右增至110至120名,林志秀認為符合實際需要,所涉及金額也不太高。反觀現時單一所大學已經培訓多達270多名西醫,而所有中醫院校只合共要求增加30多個資助名額,對於教資會整體撥款來說只是九牛一毛。

中醫中藥國家戰略性產業

林志秀強調,目前有關方面用作參考的人力資源評估,是2022年的數據,當時還未出現疫情等因素,經過3年疫情,港人對中醫信賴程度大幅增加,加上國家對中醫中藥越來越重視,甚至視之為具戰略性意義的產業,因此不單在內地,國家亦希望香港能夠發展好中醫中藥。

香港首間中醫院將於2025年12月啟用,在特區政府大力推動中西醫協作的大趨勢下,中西醫人才同樣重要。林志秀透露,衞生署將於2025年再次就「中醫師的醫衞局服務人力資源」進行新一輪的評估,他希望到時候能夠把最新的元素加入檢討範圍內:「最起碼也應補回早前三間中醫院削減的名額。」

林志秀表示,中醫院正式啟用後,從前中醫只有門診,將發展到有住院服務,改變了過往的治療模式。他同意這是一個契機,可以對中醫薪酬架構進行合理調整,因為有合理待遇的話,自然能吸引人才選擇當中醫。

林志秀認為本地中醫學具一定質素。
林志秀認為本地中醫學具一定質素。

不應依賴輸入內地中醫

過去一段時間,三間中醫院四出奔走,要求特區政府增加資助,培育本地中醫人才。林志秀認為本地中醫學具一定質素,除報讀學生成績相當優秀外,香港院校是以小班模式教學,近乎手把手教授。另一重點,就是每個地區本身擁有屬於當地的民情、生活、飲食、看病習慣以及作息規律等等,亦因為本身的地方特色,導致用藥方面亦自有一套規律。

鑑於香港氣候以及人的體質與內地不同,林志秀相信本地培訓的學生能掌握及熟悉箇中精髓。長遠而言,不應太依賴輸入內地中醫,必須自行培養。他強調培養一位具高質素、有醫德、有學養、有使命感的中醫師,需要花上不少時間,實在不能有所怠慢。

近年不少市民願意接受中醫治療。
近年不少市民願意接受中醫治療。
本港要培養一位具高質素、有醫德、有學養、有使命感的中醫師,需要花上不少時間。
本港要培養一位具高質素、有醫德、有學養、有使命感的中醫師,需要花上不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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