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專訪】(1)六七暴動親赴邊境機槍陣地 退休警司左墀、陳欣健:我們的青春都在保護市民

正所謂青春易逝,警員的青春都在保護市民之中度過,你的青春又在做甚麼?六七年暴動的時候,時任香港警察粉嶺訓練營(PTC亦即現今的PTU)教官Staff Inspector(Training)的左墀,和六五年剛加入警隊兩年的見習督察陳欣健,當時都只是二十出頭的帥氣小子,兩人在七個月的暴動中身歷槍林彈雨仍然堅守崗位,甚至要日日接觸「同胞勿近」,清理那幾千枚真真假假的土製炸彈,這些經驗令他們一生難忘,如今說起來,仍歷歷在目。

一場反修例風波,社會再現動盪,使用的暴力越見升級,當中涉及外國恐怖分子經常使用的「TATP」烈性炸藥、汽油彈,甚至真槍。陳欣健認為,比起當年,現時的警察更「克制」,情報工作做得更好,亦特別快速偵破多宗爆炸品案件,為警察及市民解除生命威脅:「你們出來和平示威的時候,別忘記警察仍然是努力不懈地保護着你的家人、親戚、朋友。

文:郭延桐 圖:黃冠華

退休高級警司左墀(Gilberto Jorge)和退休警司陳欣健是生死之交。
退休高級警司左墀(Gilberto Jorge)和退休警司陳欣健是生死之交。

暴力升級,本土恐怖主義暗暗滋長。根據保安局局長李家超所言,警方自去年6月起,搗破10多宗與爆炸品、槍械相關的案件,當中一些是外國恐襲常用的炸藥,甚至採用的引爆方法,與全球其他地方的手法類似。種種跡象顯示「本土恐怖主義」正在滋生。李家超亦強調「炸彈不認人」,一旦爆炸,附近周遭所有人都受波及,無人倖免。

現在說起六七暴動,今日的年輕人可能覺得遙遠而陌生。但是對於退休高級警司左墀(Gilberto Jorge)和退休警司陳欣健兩人來說,這是一段曾經付出青春、血汗,甚至是性命危在旦夕的歷史。當年震驚中外的1967年7月8日沙頭角槍戰,左墀身處現場,在沒有手提電話、沒有對講機的年代,子彈在身旁橫飛,同袍一一中槍倒下,他仍然冒死緊守崗位,將現場槍戰資訊透過無線電即時通報給新界總部的上級。當時他才21歲。

連續槍聲 通訊中斷  陳欣健誤以為好友殉職

六七暴動期間中港邊境氣氛緊張,1967年7月8日沙頭角爆發槍戰,5名香港警察死亡,英軍及啹喀兵在下午到場支援。此照片攝於當日下午,英軍在英界邊境戒備。(政府新聞處)
六七暴動期間中港邊境氣氛緊張,1967年7月8日沙頭角爆發槍戰,5名香港警察死亡,英軍及啹喀兵在下午到場支援。此照片攝於當日下午,英軍在英界邊境戒備。(政府新聞處)

而當時22歲的陳欣健,剛巧巡邏完回到黃大仙警署,見到大家都圍着一架吉普車,神色凝重在聽無線電廣播。陳欣健問他們:「誰?」

「左墀跟他們的PTU 防暴大隊,在沙頭角那邊發生槍戰,他們很多人中彈。」陳欣健震驚當場,因為左墀是他的朋友。那時候,陳欣健不但跟左墀的爸爸同在流浪足球隊擔任業餘管理;左墀的弟弟也是他的足球戰友。當時他清楚地聽到,無線電那邊傳來左墀的聲音:「他們現正四方八面向我們射擊!」然後,一連串噼里嘭啷、噼里嘭啷連續不斷的槍聲,陳欣健對這位好朋友兼同袍的安危萬分擔心。然而。接着的情況讓他的心臟幾乎停頓下來,左墀在無線電裏的聲音,在幾下槍聲之後突然消失,氣氛頓時一片死寂,圍着吉普車收聽無線電通話的那群警官都面面相覷,沒人講話,各人心裏都認為這位年輕的同僚一定是已經中槍。那天之前,香港警察從來沒有面對如此大火力的槍擊,他們配帶的槍械,包括點三八左輪手槍、輕機槍、老虎槍,無論火力或射程都不適合長距離駁火,更沒有避彈衣保護。陳欣健說:「我很悲痛!約莫有十幾、二十分鐘,我以為他已經死了。」

槍林彈雨6個鐘 左墀目擊5警員身亡

時任Assistant District Commander, Airport District的左墀(右)獲嘉許,長期服務獎。
時任Assistant District Commander, Airport District的左墀(右)獲嘉許,長期服務獎。

時間好像停頓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無線電那邊突然恢復過來,還是那恐怖的噼里嘭啷的槍聲,然後是左墀那把熟悉的聲音:「我們的天線斷了,我在吉普車的車輪後面,現在環境十分危險……」到這時,陳欣健才知道他的好朋友還在「堅守崗位」,不禁替他抹一把汗。然而這槍戰中有5個警員就沒有那麼幸運,他們在毫無防備之下,遇到比自己一方超出不知多少倍的火力,付出了年輕的生命。

左墀親證,其中一個中槍警員,是一粒子彈從「胳肋底」入,從「胳肋底」出,當場死亡。而另一個警員被子彈射中褲頭帶,有皮帶隔着,所以沒怎麼流血,一直處於清醒狀態,當時還能跟旁邊的「幫辦」說話,「溫Sir,我好痛、好痛」、「你忍住,十字車正趕來」。左墀清清楚楚記得,這次開槍時間大約在11點15分,隨後機關槍一直無停過,不停開槍。

當時左墀隱藏在吉普車內,吉普車橫亘在馬路中央,車頭在馬路,車尾在行人路上。

「我突然發現自己的蘿柚(屁股)對着中英街,如果那邊開槍過來,我就肯定中槍,死梗 !」然後他冒着危險,拔下無線電天線,改變作戰方位,蹲在吉普車左邊,用後面的車輪當屏障:「當時覺得自己就像遊樂場裏面射擊攤位的鴨子一樣,蹲在那裏被人當活靶,不知道甚麼時候會被射中,都幾驚。」可能這就是當時死寂的30分鐘,陳欣健以為他已經戰死沙場的30分鐘,及後兩人重逢,變成了真正的「生死之交」。

中槍倒地6小時 殉職警員血流乾

1978年時任香港總督麥理浩視察警署,左墀(右二)當時是Sub Divisional Inspector, Aberdeen Sub Division。
1978年時任香港總督麥理浩視察警署,左墀(右二)當時是Sub Divisional Inspector, Aberdeen Sub Division。

回到事發當日早上,時任教官的左墀早上9點如常前往粉嶺上班,之後PTC校長總警司葛柏(Peter Godber)吩咐他,與大隊長Ken Welburn帶領3支小隊分遣隊,每支小隊40人,共120人,前往沙頭角替被暴民包圍的警崗解圍。10點正,大隊趕到沙頭角中英街附近警崗,發現警崗已被包圍,Welburn率領一小隊40人上前,而作為大隊副指揮官的左墀則留在唯一有無線電通訊的吉普車內,一方面負責向新界北總部指揮部報告現場情況,同時為行動作筆錄。

1967年7月天氣酷熱,香港持續乾旱,由於水塘存水量降至警戒線以下,香港實施制水,每4日只有4小時供水。左墀和他傷亡慘重的防暴隊,沒有一滴水喝,躺在灼熱的馬路上,穿着夏天平常配給的「卡奇布」短袖襯衣短褲,在烈日當空下,槍戰了6個小時,一直到下午4點左右,姍姍來遲的啹喀兵才出現。軍隊一到,對方的槍聲突然停止,在啹喀兵的增援下,左墀他們才能退下火線。

左墀回憶時,眼中還是掩蓋不住那洗不掉的哀傷。他說:「清理現場時,我嘗試抬起那個殉職的Corporal(下士,當時俗稱兩柴),我發覺到他身體出奇地輕,原來他中槍後已經在馬路上躺臥了五、六個小時,到我抱起他的時候,他的血早已流乾,所以才那麼出奇地輕。」這是殉職警察是編號4009 Corporal馮燕平。另外,那名被射中皮帶的警員,最後也都殉職。

收隊離開  全車人都在「流淚」

退休高級警司左墀(Gilberto Jorge)
退休高級警司左墀(Gilberto Jorge)

120名警察前往沙頭角執勤,5名在事件中中槍身亡,當中包括2名巴基斯坦裔警員及3名華裔警員,另外11名警員受傷。左墀說,其中一名警員本來趴在田上,抬頭想看看中英街情況,竟然「兜頭中一槍,開槍的人很準,應該是狙擊手」。另外兩名警員則死在沙頭角警崗裏面:「很多都是巴籍警員,警崗二樓有些槍洞,一個警員揭開其中一個看看對面情況,誰知一看就頭部中槍。另外一個被射進來的子彈撞牆反彈,正中心口死亡。」

收隊時,左墀發現自己的吉普車已經被打成蜂窩,彈孔處處,而司機竟然一早「逃走了」。於是,他冒險坐上駕駛座,帶同6名警員開車離開現場。

「一路上整車人都淚如泉湧,我以為他們是因為經歷的慘情而流淚,誰知大錯特錯,原來吉普車裏面有很多後備催淚彈,子彈打穿了催淚彈洩出催淚煙,怪不得個個都一直喊到目的地。」左墀回憶說。

六七年四月噩夢開始  勞資糾紛釀暴動

1967年警方與民眾對峙。
1967年警方與民眾對峙。

這是香港自1842年割讓給英國後,中港邊境首次爆發武裝衝突,即所謂的 「沙頭角槍戰」

。根據港英當局敘述,7日8日上午9時半,有數百名示威者開始在沙頭角集結。時任署理港督祁濟時(Michael Gass)在一份呈交英國聯邦事務部的「沙頭角事件」報告中寫道: 「大約上午11 時,人群在距離邊界50 碼的英方境內的沙頭角警崗集合,三四百人包圍警崗並向圍欄拋擲土製炸彈。當警員發射木彈及催淚彈驅散人群,警崗遭到槍擊。此時一隊趕往增援的防暴隊,被來福槍和機關槍射擊。」

為甚麼沙頭角有槍戰發生?這要追溯到整個六七暴動歷史中看。1966年天星小輪加價,民怨積壓,外在又有內地文化大革命、澳門一二·三騷亂影響。1967年的香港,缺乏勞工福利保障,大部分低下階層在工廠謀生,生活艱難。1967年4月,新蒲崗香港人造花廠發生勞資糾紛。到5月6日,衝突升級,最後演變成警民衝突,多人受傷。5月22日,又再發生流血衝突,左派行動升級,甚至放置土製炸彈。6月23日發動全港大罷工,罷工失敗後左派自製武器、炸彈。當然之後就有7月8日,轟動一時的 「沙頭角槍戰」
事件。

面對重機槍戰壕  「打鼓嶺事件」死過番生

退休警司陳欣健
退休警司陳欣健

陳欣健告訴我們,其實在沙頭角事件後不足一星期,就發生了今時今日無論在文案及網上都查不到的「打鼓嶺事件」。當時他屬於PTC Charlie防暴大隊,其中一個小隊的副指揮官,接到命令,指打鼓嶺邊界發生示威事件,必須立即前往處理。當時4輛吉普車、9輛大貨車,載着100多名警察,浩浩蕩蕩抵達目的地。陳欣健回憶說:「一路上,我腦海不斷重播幾天前沙頭角發生的槍戰慘劇,一股不祥之兆在我心中湧起。」

下了車,警察擺出一個防衞陣型,當時指揮官麥馬漢,副指揮官哥里總督察,和高級警長曾啟榮帶了幾個部下,前往邊界衝突之處跟對方交涉。

「我看到前面的稻田,有多個架了重機槍的戰壕,裏面是嚴陣以待的解放軍,而我們身後則是一列載着啹喀兵和重裝備的裝甲車。我當時的想法是,一旦交火,無論誰贏誰輸,我們這幫夾心人都必死無疑。」正當陳欣健想嘗試尋找一些有利的掩護位置時,前方突然傳來輕機槍聲!

抗暴有功休假9小時  三個月無回家想念父母

1971年陳欣健(右二)前赴倫敦Hendon 警察學校受訓,畢業禮獲頒發優等奬。屆時與同儕彭鉅新及教官合照。
1971年陳欣健(右二)前赴倫敦Hendon 警察學校受訓,畢業禮獲頒發優等奬。屆時與同儕彭鉅新及教官合照。

原來談判破裂,對方一批群眾拿着鋤頭、鐮刀、木棍展開進攻。他們把哥里總督察連人帶輕機槍搶了過去,歌里身受重傷。當時,原本是足球守門員出身的高級警長曾啟榮飛撲過去,冒死把哥里總督察拉回來。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不知那個隊員,可能心情過度緊張,竟然射出一發催淚彈:「我永遠忘不了那顆尾巴拖着白煙的催淚彈,死亡陰影籠罩着整隊警察。」幸好戰壕裏的解放軍沒有開火,很明顯他們並沒有把警察視為敵人,他們提起重機槍離開戰壕,往後撤退。

抗暴有功,當天陳欣健回到粉嶺總部,接到上頭獎勵,特別讓他們放9小時休假,全體人員可以回家。

「屈指一數,我們已經3個多月沒進過家門。我們這班才二十多歲的男孩,非常懷念家裏雙親,掛住家裏的米飯。」事件中,高級警長曾啟榮和總督察歌里兩人都身受重傷,在伊利沙伯醫院縫了幾百針,留醫多天才能出院。

街頭滿是「同胞勿近」   年輕警察自願拆彈

六七暴動期間,暴徒在全港放置「土製炸彈」,隨時奪命、炸掉炸傷肢體。
六七暴動期間,暴徒在全港放置「土製炸彈」,隨時奪命、炸掉炸傷肢體。

六七年暑假,香港市面風聲鶴唳,周圍出現標誌着「同胞勿近」 的真假炸彈。沙頭角槍戰結束後,左墀被派去香港島做巡邏工作,期間常遇到有人向他們扔炸彈。陳欣健說:「有一天我的小隊在九龍城巡邏,忽然間後面傳來一聲巨響,原來有個男人向最尾那輛載滿警員的大貨車扔了個土製手榴彈,幸好車旁裝了鐵絲網,手榴彈反彈落地才爆炸,大家逃過一劫。」

事後根據警方數字統計,當時出現過的真炸彈有1,167枚,假的也有8,000幾枚。陳欣健說:「路上這些炸彈,你不知真還是假,有一次一名年輕警員貪玩,竟然將那些以油漆罐包裝的懷疑炸彈當足球般踢來踢去,我立即喝停他們,吩咐他們用沙包把可疑炸彈圍起,待軍方拆彈專家到場處理。不出所料,軍火專家一引爆,轟聲巨響,果然是個真炸彈!」

回想當年,陳欣健記得只有英軍有專門負責拆炸彈的特別隊伍。警察在政府號召下,不少同事自告奮勇,去接受英軍提供的一個「炸彈專家培訓」,繼而參加這個「用命來較飛」的行列,實在勇氣可嘉。1969年,英女王伊利沙伯二世為了表揚警員在防暴期間的貢獻,全體獲賜封「皇家」頭銜,警察地位變得更尊貴。

40多年前小姊弟被炸死  陳欣健至今仍心痛

林彬於1960年代擔任香港商業電台播音員。由於林彬在電台節目中抨擊有關人士的暴力行為,於同年8月24日在九龍何文田窩打老道山嘉鳴閣對開馬路上被伏擊,其人連同座駕遭到縱火,燒至重傷,翌日不治。
林彬於1960年代擔任香港商業電台播音員。由於林彬在電台節目中抨擊有關人士的暴力行為,於同年8月24日在九龍何文田窩打老道山嘉鳴閣對開馬路上被伏擊,其人連同座駕遭到縱火,燒至重傷,翌日不治。

儘管警察奮力拆彈,但仍難避免無謂傷亡。根據《明報》1967年8月21日頭版報道,8月20日下午4時45分,兩名小姊弟8歲的黃綺文和3歲黃兆勳,在北角住所附近清華街玩耍,綺文在一輛房車旁拾起一個鐵罐,之後發生轟然巨響,兩姊弟被這個土製炸彈炸死。整場六七暴動造成了51人死亡,當中包括商台播音員林彬,另有802人受傷。激烈行動最後無法獲得市民支持,沉默的大多數紛紛發聲,支持政府和警察的抗暴行動。結果六七年暴動從5月到12月,歷時七個月便宣布劃上句號。

陳欣健每當想起當年那對無辜姊弟,還是心如刀割。然而,去年發生的反修例風波,已從上年6月持續至今仍未完全平息。陳欣健說:「為甚麼我要行出來支持警察?因為實際上警察是不顧自身安危來保護市民,這是他們的天職和使命。有人高叫解散警隊,但如果警隊真是解散了,誰來維持社會秩序?誰來保護市民的性命和財產?沒有警察,在市民的安全和暴徒之間,還剩下甚麼?」

炸彈無眼 死傷的不只是警察

陳欣健認為,反修例風波持續的時間不但比六七暴動長,而且暴動人士所採用的暴力亦越見升級。

「現在的炸藥比當時厲害很多,是國際恐怖份子用的炸藥,而且有些炸彈掩飾得很好,甚至是遙控。」陳欣健感慨,炸彈無眼,死傷的不只是警察,還有警察身邊無辜的人,這連帶性傷害,是不能容許發生的。

事實上,翻查過去一年反修例示威者使用的武器,竟多達四十種,殺傷力亦越見升級。包括弓箭、彈弓及鋼珠、削尖鐵枝、腐蝕性液體、鐳射筆、煙霧彈、疑似土製炸彈、汽油彈、甚至氣槍等。警務處處長鄧炳強早前指出,暴徒以槍械及爆炸品作襲擊,本質上已有「本土恐怖主義行為」元素。他舉例,香港近月的「爆炸案」,與 2017 年拉斯維加斯槍擊案、2018 年猶太教堂槍擊案等相似,情況令人擔憂,必須及早預防。

從「黃皮狗」到「黑警死全家」  警民關係受考驗

陳欣健多次出演警察,角色深入民心。
陳欣健多次出演警察,角色深入民心。

陳欣健亦指出,六七暴動時警察面對的壓力沒有那麼大。六七暴動期間,有「紅燒白皮豬、生炒黃皮狗」口號。當年罵英國港督、洋警司、滙豐大班,都罵「白皮豬」,而香港政府公務員和警察,維持公義秩序,則被標籤為「黃皮狗」。陳欣健認為,以前警察用幽默感看待,不想聽可以不聽,但現在辱罵警員的方式,是「搬晒你屋企人出來鬧」,甚麼「黑警死全家」、「殺你全家」、「有人不做做狗」,這些卑劣的對警察家人威脅和咒罵,絕對是懦夫行為。

翻查資料所見,警民關係在六七暴動後,特別是90年代,其實非常融洽,警察非常受市民歡迎。50至60年代間,港英政府採取放任管治政策,警隊的確有貪腐問題,市民對警隊印象不好。但在1974年廉政公署成立後,香港警察質素大幅提升,市民對警察印象全面改觀,香港警察更被譽為「亞洲最精良的部隊」。

警隊只有一個目標 全心服務市民

1974 寶生銀行香港開埠第一宗械劫銀行及脅持人質案件,陳欣健時為旺角區刑事偵緝總督察。
1974 寶生銀行香港開埠第一宗械劫銀行及脅持人質案件,陳欣健時為旺角區刑事偵緝總督察。

90年代開始,警隊逐漸邁向以服務為本的方針,提高透明度及對內部推行問責制,獲得市民歡迎。2019年一場反修例風波,讓警民關係再一次面臨前所未有的考驗。

不過無論過去還是現在,無論「黃皮狗」還是「黑警死全家」,陳欣健認為,警察都會毫無畏懼,絕不退縮,堅決執行服務市民的責任。

「你見警察被人罵,或者被人攻擊,可能你會害怕他們退縮、崩潰,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不會,因為當一個當警察接受了這個職業,承擔了這個任務,他們只有一個使命,為了承諾而活,那就是服務市民。那些假新聞,那些虛假指控,那些污言穢語,那些沒有人性的謾罵和詛咒,只會令警察更加團結,更加堅定。」

今天警察學歷更高 更加懂得克制

回想當初,陳欣健毫不諱言,1967年警察發射實彈鎮暴,23人喪生,現在的警察是空前「克制」。他解釋:「1967年我們曾經用真槍對付暴徒,現在很節制,只是用催淚彈、胡椒噴霧或伸縮警棍。」現代警隊除接受了更現代化、更優良的專業訓練,也與警察學歷越來越高有關。雖然示威者以「毅進仔」恥笑警察,但事實上,根據保安局回覆立法會財委會的文件,截至2020年2月29日,新入職見習督察均全部持有大學或以上學歷;獲取錄的警員亦高達18%持有大學或以上學歷。

現今警隊中已不乏大學生。上世紀50至70年代,的確是小學學歷就可以加入警隊。到90年代,中學會考英文課合格才能成為警員。時移世易,今時今日有不少警員入職時已持有大學學位。近年警隊會以「學長計劃」主動吸引更多應屆畢業生投考警隊服務市民,警隊面貌已煥然一新。

裝備情報升級 警方有力保護市民

退休高級警司左墀(Gilberto Jorge)和退休警司陳欣健是生死之交。
退休高級警司左墀(Gilberto Jorge)和退休警司陳欣健是生死之交。

六七年警察的裝備,其實只有藤牌、手槍、警棍和對講機,子彈種類亦少很多,更沒有現在的水炮車。陳欣健說:「根本當時警察的裝備不足以去應對,但作為一個警察,只要接到任務,我們是無私地按照法律賦予的權力,專業地去完成任務,甚至把市民的生命安全置於本身安全之上。服從命令是警隊一直以來優良的傳統。」

陳欣健對現在警察的裝備、情報工作均讚口不絕,不但防暴裝備好了,而且六七年時他們唯一的情報來源是政治部,但隨着科技進步,警察調查方面的能力亦提升了很多。
他堅信,警察100%有能力保護市民。

最近警察閃電搗破多宗爆炸品案件,及時制止了嚴重傷亡。就以1月底至2月初短短7天內,三宗爆炸品案件為例,(長沙灣明愛醫院炸彈案、深圳灣口岸管制站爆炸裝置案、港鐵羅湖站車廂爆炸品案)。3月8日,警方迅速偵破了這3宗炸彈爆炸案,拘捕涉案17人,檢獲多個土製炸彈半製成品和2.6噸製造炸藥的化學物品。陳欣健大讚:「警察破壞了暴力份子這些罔顧人命的陰謀,足見香港警察情報工作做得很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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