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1981年獲得香港中文大學取錄,進入心儀多年的政治與公共行政系攻讀學位課程。四年的大學生活,在環境優美整潔,周圍是青山綠水的校園中,受業多位著名學者之下,與來自不同中學,但都是入學試成績優異的同學認識,每天無論是在教室,球場,或是圖書館,呼吸的是文明,友善,喜樂的空氣。當年只有兩所大學,作為“二奶仔”的中大,和港大其中最為不同的特點,是我們本科要讀四年,而且推行通識教育制度。中大學生,必須在主修的學系以外,跨系甚至跨院修讀一些基礎課程,目的是讓學生有廣博的知識,開闊的視野,對中華文化深入瞭解,對社會和世界種種現象有分析能力。筆者雖主修社會科學學院的學科,但卻有機會聽余光中,陳天機,李天命,譚汝謙等諸位著名學者教授的課,猶如是醍醐灌頂,其樂無窮。中大校訓“博文約禮“,深深的在那一代的學生留下印記,對日後做人處世極有幫助,我們都很感恩。
筆者在畢業後,很快便參加校友組織的活動,希望在工作之餘回饋母校。每次返回校園,碰見認識的教職員,都非常開心。校友中,在不同行業中很多成為翹楚,和他們一起服務母校學到很多東西。從2000年開始至今,筆者參加了所屬書院和法律學院的學長計劃擔任學長,和超過二十多位在學的師弟師妹建立亦師亦友的關係,有些至今仍保持聯絡。筆者也曾盡過一點綿力,自己掏錢之餘也找到商界的熱心人士捐了獎學金給書院,希望讓更多學生得到支助和鼓勵。可以說,中大人這身份,三十多年來為我帶來的是學問,溫情,光榮。
可是,最近四個月發生的動亂,使筆者和很多中大校友覺得極為擔心,痛心。一些激進中大學生作出的行為,使中大被稱為“暴大“,很多在報章與社交平台上看到的暴力事件,筆者不在此詳述了。但最令校友震驚,甚至是憤怒的,是段崇智校長在十月十八日發表的公開信。不知道段校長是不是被十月十日與學生和校友的對話大會中發生的事情嚇得神智不清,連基本的判斷能力也失去,竟然在沒有實質證據下,一面倒譴責香港警方使用不當暴力對待學生。信中提及,校方逐一聯絡逾30位被捕同學,大部分聲稱曾遭不合理對待,要求警方查明細節後清晰交代,並會去信行政長官林鄭月娥促跟進。大家要注意,段校長完全沒有提及學生是因何被捕,好像是學生無緣無故地被警方抓去施以酷刑。段崇智對學生被捕前涉嫌干犯的嚴重罪行隻字不提,反而聲嘶力竭地高呼要查證及譴責涉嫌違規的警務人員,更意有所指般呼籲停止恐嚇、騷擾或阻嚇受害人。段校長更說,他會去信行政長官,希望行政長官針對現時已知的約二十個被捕中大學生個案,在現有機制以外作出嚴正跟進云云。言下之意,是我中大的學生是特權階級,比香港市民矜貴,也與其他因暴亂做出違法行為而被捕的人士不一樣,享有超然的地位,所以要有特別的待遇。
筆者與很多校友,看完此信後,真的有點以為自己眼花。我們心愛的母校,已變成像黑幫一樣的組織,學生以粗口辱駡師長為常態,以打砸縱火,破壞治安為閒事。而年薪七百萬的校長,擁有博士學位,本來是傑出的科學家,卻一點都沒有覺得有問題。今天,剛在報紙上看到,CWUR 公布最新的世界大學排名,中文大學從上一年排列幾十名之內急跌至178位(港大則跌至171位)。敢問現任的段校長和上一任的沈校長,你們的感覺怎樣?
錢穆先生九泉之下,若知道這中大沉淪至如斯田地,也必無法瞑目。
文 : 陳永良
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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