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在大灣區內求醫，我沒有內地醫保，也沒有居住證。10多年前，我曾在內地一個三線城市看病，那個經歷真是一言難盡：醫院很髒，很多儀器都像十年沒有洗，醫生的白大掛也又黃又黑，醫療室的佈置也很亂；人很多，貌似閒雜人，而且很嘈，每人都在罵，醫護的態度也可以惡劣形容，收費雖然便宜，但你會忍不住懷疑他們的專業性。那時還有不少潛規則，典型就是一定要給醫生紅包，否則病人情況堪憂。
到10 年前，我在上海到過醫院看醫生，那次環境已大大改善，明淨衛生，也感覺非常專業，這可能和上海是一線城市，內地其時也作過多次醫療改革有關，不過那次經歷還是不盡如人意，最大問題就是信息很不清楚，第一就是由於制度和香港完全不同，無論是醫生、護士或者是整個過程，要從哪得到訊息至關重要，但電話是不通的、諮詢站也沒有好臉色。第二，就是過程頗為雜亂，看病是一層樓，拿藥是一層樓，掛號又是一層樓，然後還逐層樓問，走來走去，浪費了大半天在走和問上，那個經歷也是不太美妙的。
這次是在大灣區最東的惠州，算是三線城市，老婆和小孩病了，最初就是想去藥房買藥就算了，但是，他們兩人的喉嚨痛得很厲害，像火燒一樣，所以最後決定去醫院看醫生，那問題來了，如何選一個好的醫院？思來想去，我們去了惠州市第一人民醫院，那個醫院年代久遠，還叫第一，應該不會太差。
我們先到微信的醫院公衆號預約，但是由於我們去的那天是星期天，所以所有預約都滿了，結果只好就直接到醫院去找解決方案。
我知道最近 10 年，內地的醫療改革非常多，已經沒有了很多問題，如原明目張膽地收紅包；也聽說過效率極高，於是，我趁這個機會，現場觀察了一下。
惠州市第一人民醫院坐落在惠城區，佔地不少，我們找了一下，看到一個寫着「便民診所」的，醫院的指引跟香港有點像，就是在地上畫了很多線，告知你要去的地方。
我們那天是星期天，有不少人在醫院，但是已經沒有以前內地醫院人滿爲患又嘈雜混亂。神奇的是醫院是有保安、有安檢的，可能跟醫患衝突有關吧？不過安檢非常非常非常的馬虎，就是掃一下就走。
我們到「便民診所」，問了諮詢服務人員，那個小姐頗有禮貌，跟我們說今天是星期天，所有的專科已經沒有位了，你們要看的看的話，就要看急症。
噢，喉嚨痛要看急症？換了在香港可能連號也排不上，我跟她說我們只是小病痛，有必要看急症嗎？她說對的，然後要我們去找急症室。
急症在另一座樓裏，不算難找，我們到的時候，病人不多，護士幫我們掛號，我們用的是回鄉證，但小孩要和大人分開，要另外掛號。
然後就排隊等看醫生，小孩有小孩排隊，成人有成人排隊。兩邊都只有一個醫生，（急症只有兩個醫生也是有趣，而且我也看不到很匆忙很緊急的樣子，就像普通科差不多），兩邊各有5、6個人排隊，每個病人基本上3-5分鐘看完，故排隊的時間應不算長。
我簡單觀察了一下，醫院中的醫生護士都有戴口罩，但是其他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沒有戴口罩的，無論是保安，還有其他人。
然後對私隱的保護沒有香港這麼重視，各種單據都清晰寫着各種私人訊息，我們由於用的是回鄉證，不屬醫保系統，故只留有電話。此外，小孩的私隱保護要比成人要好，成人是名字直接打在屏幕上，小孩是名字隱去一個字。
醫院有很多電子網上設備輔助，但由於沒有人在旁協助，故使用的不多。
好了，25 分鐘後，老婆先看醫生。醫生年紀不少，問了基本情況，看了一下就開藥單，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然後就叫我們去拿藥。我問他在哪裏拿藥，他很不耐煩地指一指外面。
10 分鐘後到了我的小孩看，那個醫生就仔細得多，問了很多情況，問了他在香港吃什麼藥，然後就印了診斷，診斷資料非常非常地詳細，我也嚇了一大跳，這麼短時間，他可以打這麼多字嗎？
好了，到哪裏拿藥呢？
問了護士，護士說去門診那邊拿藥，於是，我走過另一座樓去拿藥，去到門診那邊呢，門診說不是，這是急診的藥，要回到急診那邊的拿藥。我回到急診再問，她說不是啊，這是門診的，你要去那邊，還說你還沒有給錢，要先給錢才去拿藥。
我就像乒乓球般給來回打來打去。這個時候呢，我突然發現小孩那個藥究竟在門診拿，還是在急診拿呢？我又再問了一下，她說急診這邊拿。
問了一大圈，終於理順了過程，我先交錢（大人是178元、小孩是66元，真便宜！），再到急診拿小孩藥，最後到門診拿大人藥。我後來還發現留院也有自己的藥房，這種走來走去雖然遠不如以前繁雜，但也不算是好的經歷。
拿小孩藥的時候，藥房職員就是遞過來就算，沒有說藥是怎麼服用的，我們問了一兩句，他很不耐煩地打發我們走。我們又回到門診拿老婆藥的時候，就發現沒地方交藥單，藥房職員完全不理你，我只好去問諮詢員，她說交錢那一刻，藥單已經達到藥房去，我們在屏幕看號就可以取了。這點是蠻方便的，但是不說我們是不知道。
簡單說一下總結吧，大陸的醫院方便是方便，便宜也是便宜，用時也很便民。但是整個過程也是頗爲煩擾的。上文我就是把這個繁瑣寫下來，簡簡單單的事，都要走來走去。第二，醫院職員的態度也不是很好，他們對病人沒有以前的囂張或惡形惡相，但是也不可以說是有服務之心，大部分都給我感覺非常不耐煩。第三，我聽了很多患者說，急診看病是很不在意的，頗敷衍的，只是隨便幫你看一下而已，要看專業的就要去看專科，這種醫療系統裏邊的醫療效果不統一，也非常影響醫院的專業、平等形象吧。
文：悠 然
學研社成員、傳媒人、經濟人，從事媒體編、寫、評、教工作達二十年，擅長發掘繁雜時事問題背後的故事，並把過多的好奇投入到中國近代史研究中，現爲自由撰稿人。
*作者文章觀點，不代表堅料網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