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東一個夜場重新開業，不再以「夜總會」自稱，亦不再聘用「女公關」，其CEO稱要轉型為多功能娛樂場所，店內設咖啡廳，酒吧，VR專區以及私人派對房間，乃至是有孩童專區，但又邀請前日本AV女優來剪綵，結果O記連同西九總區、油尖警區及食環署人員，於夜場開張當晚，展開「犁庭掃穴」行動，並於店內拘捕一名涉及洗黑錢被通緝的37歲本地男子，有評論則稱店內有江湖中人擔任「睇場」。
這單新聞放在過去，怎看都是民生小事，神奇之處在於夜店由於曾是高級夜總會，曾被某些人視為地標，但在十多年前倒閉後，便一直沒有租出，弄得夜店開張之前，已有不少媒體煞有介事的報道，包括專訪其CEO，詳述該夜場如何「轉型」，又聲稱有信心將市民從北上消費的熱潮中，帶回香港消費，更有媒體標題，指其開業「復活尖東夜繽紛」。
另一趣緻之處，在於該店被查牌後，有兩名表面立場是親建制的時評員，給出截然不同的點評，其中一位認為警方似是給夜店「下馬威」，質疑行動實際需要，並指要顧及所謂的香港形象。另一位則對夜總會的事業性質有所保留，認為不是簡單的「夜繽紛」，並質疑坊間部分輿論，「奇怪地把一種本來負面的行業當作救經濟救星般吹捧」，認為香港即使經濟不景，但又是否走回頭路，靠黃色事業起死回生。
如此兩極的評價，只有可能是因為屁股決定腦袋。其實大家只有翻查該間夜場的新聞資料，便會發現所謂的「轉型」，不過是以私人會所的形式經營，稍有社會經歷的識途老馬，都會知道私人會所背後有啥門路：夜店指沒有「女公關」，因為需要找女孩喝酒的客人，都懂得打電話找「朋友」搭路。這種「朋友」介紹女孩到場一同玩樂，事後客人跟女孩「感情升溫」吃宵夜直落的「外判」做法，控方便難以「依靠他人賣淫的收入維生」提告任何人。
須知道，上述法例的控罪元素，是收取明知是從賣淫行為賺取的金錢，或者明知娼妓以賣淫賺取收入，仍然依靠娼妓維生。根據過往案例，純粹收取娼妓的金錢，例如收取膳食費或住宿費，並不足以構成干犯上述罪行。由於「明知」是入罪關鍵，一個人將其住所「分租」給另一女性朋友，得閒時介紹對方跟另一位朋友食飯飲酒，兩者「短暫交往」後獲得現金饋贈，其收取的「租金」便不能作為控方以上述法例的證據。與此同時，由於上述「交往」過程只是在會所內發生，沒有人屬會所僱員，會所管理方自然沒有任何法律責任。
如此一來，有人質疑警方的執法行動，還上綱上線到所謂影響香港形象，便着實是洗地洗得太難看。如此的「獵豔」模式在本地夜場界，早已是公開的秘密，O記也當然知道所謂的不設「女公關」，不過是走法律罅，但質疑者又敢否保證，這類灰色生意背後，真的沒有江湖背景？我們更加不要說，警方在行動中，確實拘捕了一名在逃的洗黑錢疑犯，而且按現時披露的新聞消息，並沒述明被捕人士跟夜場之間，是否全然沒有關係。
是故，相比起有人質疑，香港是否需要「低胸經濟」，部分媒體積極地為夜店宣稱的「轉型」宣傳，莫名其妙地吹噓夜場能吸引港人留港消費，乃至有人質疑警方的執法行動，才是整件事最為有趣之處。明眼人都能看到，現在北上的主要消費模式，已跟十多年前不同，跟落夜店獵豔的客源，並不構成重疊。與此同時，以某些人的社會閱歷，不可能不知夜店包廂內有啥貓膩，卻去質疑警方查牌，這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乎？
文：陳凱文
全國港澳研究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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