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歐洲議會舉行選舉,在歐盟28個成員國、3.5億註冊選民中舉行,選出751名議員,組成第九屆歐洲議會,選舉結果出爐,右翼黨派大勝。
我通過AI翻譯看德國人在新聞的評論區,發現德國人對左翼的綠黨真的是受夠了,各家媒體下的評論區都在拍手稱快,大部分人的態度還是綠黨選票「掉得不夠多」。在16-24歲數層,五年前2019年投票的時候,是34%投給了綠黨,這次只有11%投給了綠黨。
在綠黨的基本盤裏,年輕人已經吃不起飯了,自然不會投綠黨。根據德國新聞聯播的報道,在16-24歲的年輕人羣體中,單一得票最高的是目前正在被各路正道媒體口誅筆伐的AfD(德國另類選擇),AfD是德國的一個右翼民粹主義政黨,它被批評政治思想含新納粹主義成分,現時各黨共識是均不會與該黨合組聯合政府。與AfD並駕齊驅的是中右翼聯盟,與2019年相比,AfD得票率暴增,而綠黨遭遇慘敗。
基本上也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到了另一個極端。
年紀大的德國人對AfD勝利是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其中出現的高頻詞是TikTok,我想到考慮到AfD大選前爆出的中國「間諜」醜聞,這下中國真成境外勢力了。點開其中一條質問年輕人到底怎麼想的評論,底下的年輕人回答最高贊還是TikTok,然後才是「Deutschland zuerst!」(德國第一!)。有一條評論倒是有點意思,「Geh mal an die Schulen, da bekommst Du die Antwort.」(去趟學校吧,然後你就能得到答案)。
爲什麼這麼說呢?這讓我聯想起先前在小紅書德國群上看到華人小孩選擇學校。華人一家住在德國北萊茵-西發利亞(Nordrhein-Westfalen),詢問網友該把小孩送去公立中學(Gymnasium)好?還是國際學校好?
評論區網友答還是去國際學校好,去了公立學校,學回來的不是德語,反而是土耳其語和阿拉伯語。讓我親身體會德國人對伊斯蘭的畏懼,甚或討厭。
和德國的中左和左翼失敗一樣,歐洲另一巨頭法國的中左和中右也都選敗了,很多選民從極端左轉向極端右,甚至我預感法國的極右翼勒龐上台只是時間問題。
剩下的其他歐洲國家裏,意大利、荷蘭極右已經是第一大黨,在接下來5到10年裏,歐洲最後的格局可能就是中左或中右主流政黨不得不和極右如AfD合作,相歐洲主流國家裏基本上無一倖免。
很多人問爲什麼歐洲會走到今天,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日子不好過了。因爲2008年以後歐洲整個基本上經濟上沒怎麼發展,屬於停滯了10到15年(跟美國相比),歐洲算是錯過了互聯網時代的增長。在2008年以前,歐洲人於和美國是差不多的,08年之後則徹底距離被拉開。
之後好幾次難民危機、烏克蘭戰爭,能源和食品危機,都是直接影響了歐洲人,左翼如綠黨無止境的環保政策、關停核電站,推高能源使用成本,直接影響了普通人的生活質量,把很多政策上的問題,例如住房標準環保政策過高導致的建築物不足,租金上限導致房東不願意進入租房市場,國家投資不夠導致的基礎設施老化,這些問題被極右一股腦地推給了移民。
久而久之,歐洲人–尤其是年輕人覺得反伊斯蘭比反右翼更重要。我每天都看歐洲新聞,發現移民(伊斯蘭)成了極右翼最重要的發洩對象。極右翼完全不顧政治正確,把阿拉伯人、穆斯林當過街老鼠。
對歐洲人而言,移民的可怕是切身感受到的。我以德國治安問題為例,今年5月,德國內政部公佈了一份數據就可知道。單以柏林一地計算,在2023年共發生了111宗輪姦案,平均三天一起。你沒看錯,是輪姦,不是強姦,簡言之強姦案可能更多,而這還只是柏林的數據。輪姦地點包括公寓、公園、車站、火車、校園、衛生間,甚至監獄,受害人年齡最小6歲,最大60歲以上。
更重要的是54%的犯罪嫌疑人沒有德國護照,原籍包括土耳其、格魯吉亞、北馬其頓、阿富汗、敘利亞、還有非洲。
而歐洲左派政黨卻愈來愈離地,他們只關心移民、環保、性別等問題,其他的如發展經濟、治安等基本要求都拋諸腦後,使普通選民產生一種「我被自己人拋棄了」的感受。
從這次投票不難估計歐洲未來五年右轉是不可避免的了,會造成的影響不少。
就歐洲內部而言,首先,將會引入更嚴苛的移民政策,以及對現有移民的清理和管控。其次是更加封閉的產業/市場政策。極右翼需要更多的工廠,這會嚴重的影響中國跟歐洲的貿易,因爲兩者的產業已經由互補到競爭了。其三是反歐盟。歐洲多國極右翼都統一的訴求,就擺脫歐盟的條款和限制,他們更有脫歐傾向。
對中國的影響則正反俱在。歐洲右翼會在貿易戰上興風作浪,但有趣的是,歐洲極右翼討厭美國多於中國,他們通常認爲中國是經濟層面的對抗,但美國則是金融、數字經濟、宣傳、軍事、政治對歐洲的全面殖民。
如德國AfD的愛麗絲·魏德爾就非常親中,她曾在中國銀行工作,並在中國生活過六年,會講普通話。法國的勒龐說過「反中是美國人的事,和我們法國人沒關係。」
最後如何,等着瞧吧。
文:悠然
學研社成員、傳媒人、經濟人,從事媒體編、寫、評、教工作達二十年,擅長發掘繁雜時事問題背後的故事,並把過多的好奇投入到中國近代史研究中,現爲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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