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行政會議成員任志剛於2023年7月10日出席《信報財經新聞》舉辦的「信報50周年呈獻：未來香港高峰論壇」時，就香港證監會上月推出《虛擬資產交易平台發牌制度》和虛擬資產交易大肆抨擊，並即場與香港財經事務及庫務局局長許正宇在論壇上辯論，多份傳媒報章均報道二人討論氣氛激烈，火藥味濃。香港多個社交群組亦就虛擬資產是否值得投資非常關注，更出現了對不同官員的「信任」調查。究竟網友會選擇相信行政會議成員任志剛，還是相信香港財經事務及庫務局局長許正宇呢？討論的結果是，香港人都是選擇相信，曾與國際金融大鱷交過手的任志剛，多於只得47歲，擁有英國牛津大學榮譽學士與碩士學位和史史丹福大學行政人員培訓課程的許正宇局長，主因是他予人實戰經驗不足的印象。
近日金融市場有意見認為，美國歐洲英國等多地已逐漸收窄與虛擬資產相關的制度，港府卻與市場逆向發展，放寬制度，令市場部分人士感到疑惑。在論壇上許正宇局長表示，發展虛擬資產、貨幣能助支撐香港金融業在萬變的國際市場中發展，虛擬資產可聯繫經濟運行及效率提升，例如區塊鏈，某程度上對經濟系統運行會有所提升。可是，同一場合的任志剛即時提出質疑，不認同虛擬資產能支持經濟，認為政府是否過分積極推動相關發展。任志剛更簡單扼要地指出，虛擬資產並沒有如實業般的「資產負債表」，連基本的經濟基礎都沒有，虛擬資產的價格並沒有足夠支撐的背景資料，只是利用市場推銷的造勢方法，推高價格引誘買家購入做成升勢，相比起賭場來說更不堪，他個人並不會購買虛擬資產。
筆者看過論壇，發現許正宇局長與行會成員任志剛所指的「虛擬資產」，雙方所指的定義有可能不同，引致行會成員公開不認同財經事務及庫務局和證監會政策的尷尬場面。筆者翻查「虛擬資產」的正確定義，根據由政府資助的「投資者及理財教育委員會」網頁，虛擬資產（或稱加密資產）屬高風險產品，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參與。若未能完全理解虛擬資產及承受潛在虧損，便不應投資於這些資產。去年11月11日，全球最大的虛擬貨幣交易所之一FTX申請破產，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於今年1月，指控FTX創始人薩姆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挪用客戶數十億美元的存款，來資助其商業和政治活動。據今年三月被傳媒公布的起訴書，班克曼被指控向一名或多名中國官員行賄4000萬美元，違反《反海外腐敗法》反賄賂條款。
FTX事件被全球金融界比擬為2001年的安隆事件，稱其更像是典型的金融詐騙，或類比為馬多夫Bernard Madoff的龐式騙局。FTX不是銀行卻以8%利率吸金，由於FTX本身以經營交易所的常態性手續費收入作為支撐，加上營造出受監管的正面形象，並透過廣告大肆宣傳，吸引到許多追求穩定報酬的投資人將資金存入，導致FTX破產的影響很多投資者。FTX亦出現嚴重的公司管治問題，財務報表未經審計、沒有董事會會議紀錄、現金管理內部控制嚴重不足等。筆者相信香港證監會要推出《虛擬資產交易平台發牌制度》，就是要解決香港有大量投資者，過去於沒有正式牌照的平台購入高額度虛擬資產的不規範行為。去年因FTX破產出現虛擬貨幣泡沫爆破，令很多投資者損手，證監會試圖監管這個地下賭場，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據證監會的網頁表示，《虛擬資產交易平台發牌制度》並不適用於如藝術品NFT非同質化代幣的市場，新制度似乎只管虛擬貨幣但不管虛擬藝術品，證監會目前尚未批准任何虛擬資產交易平台向零售投資者提供服務，新制度似乎只是滯後地配合過去虛擬資產的風潮，却未能防止虛擬貨幣繼續在海外平台交易，亦未能回應金融市場已對虛擬資產失去信心，令外界質疑政府只死板地繼續推過時的金融政策，不懂轉身去適應瞬息萬變的金融市場。
另外，新制度無助於香港發展成藝術品交易市場，實在是形同虛設。國家今年提出要組建「中央金融委員會」，首要事項就是要保障「金融穩定和發展」，內地和香港要準備好打金融戰，就要多務實地推進人民幣國際化。港府想建設虛擬資產交易這個賭場，還須配合國家的整體金融布局，官員不能受外國影響隨波逐流，要懂發展方向和轉身要快。
文：姚潔凝
中觀研究所副所長，清華大學公共管理碩士，本科修公共及社會行政，香港大學房地產碩士。
*作者文章觀點，不代表堅料網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