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9月份開始，內地開始以系列政策刺激經濟，期間香港股市也反復上升，跑贏全球主要指數。但其實看實際經濟數據，復甦基礎仍然不穩。中國5月份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長6.4%，其中家電升了53%，通訊器材升了33%，兩項都主要受國家補貼政策推動。過去幾十年，國家只要一刺激經濟，就離不開以舊換新這一招，主要受惠對象是家電、汽車這些產品，早年更有汽車下鄉、家電下鄉等等。反之，極少看到政策會刺激服務業。早前與內地幾位懂經濟的朋友討論，大家都異口同聲認為，現在經濟最大的隱憂是年輕人的「低慾望」，大家不但不結婚生仔，甚至乎連談戀愛都不談了。我突然奇想，覺得如果循此路徑去刺激經濟，效果應該會更好。
從民政部公佈的數據來睇，中國去年登記結婚的新人，急跌約20%至610萬對，是自1986年有公開記錄以來最低，比2013年高峰更大減一半。結婚人數腰斬，這個數字其實非常嚇人，只是媒體沒有足夠重視。
婚戀是最大經濟鏈條
結婚是人生的最大的事情之一。結婚的上游，是戀愛、相親；結婚的下游，是生兒育女。可以這麼說，人的一生大部分的消費，都是圍繞結婚的上下游來展開的。一個人談戀愛和不談戀愛，消費水平相差十倍。不談戀愛，一個人可以花多少錢呢？沒有對象，一般人都不會去高級餐廳、睇電影、買奢侈品、玩主題樂園。你真正消費的是人，其餘一切只是為談戀愛塑造環境而已。沒有人，一切都是多餘的。
戀愛之後的結婚，更涉及買樓置業，那是一筆幾十年的大錢。養育小孩又是一筆幾十年的大錢。如果這一切都不存在，那有錢也無處可花。日前高盛有報告指，中國的新樓需求將比高峰期暴跌75%，主要也是婚戀暴跌所造成的。應該說，婚戀是真正的經濟核心議題。
既然如此，與其刺激大家換家電、換手機，我認為倒不如鼓勵大家談戀愛。記得早年內地有一部我很喜歡睇的電視劇《愛情公寓》，是一群80後年輕人合租一起住的搞笑故事，其中一個噱頭是「情侶入住，房租減半、水電全免」。這就是現成的鼓勵婚戀的招數，完全可以遵照執行。除此之外，還可以鼓勵年輕人外出談戀愛，例如只要是適齡的男女約會相關的消費，吃飯、看電影、泡吧……，第一次政府可補助50%，第二次補助30%，逐漸遞減，到後來歸零。
補貼約會效果勝以舊換新
如何防止有人做假？以今天內地的大數據監測技術，要甄別真假還是有很多方法的。例如如果同一個人，每天都與不同的異性的約會，系統可以識別為假冒。這個工作可以交給技術人員去設計。退一步說，只要是適齡男女的約會，假的也可能變成真的。因為感情是培養出來的，很多年輕人投身社會之後一起合租，到最後確實能撮合很多夫妻的。我相信有些人開始是衝著政府的補貼去的，覺得可以半價消費，就約個異性拼單，但拼著拼著就能產生感情了。我這個政策的本意就是要鼓勵大家把戀愛談起來，今天政府若能打出補貼約會、鼓勵婚戀的招牌，本身對年輕人而言就是極大的激勵，也給了年輕人約會一個絕佳的理由。否則如果年輕人都「低慾望」，社會還哪有希望呢？
相比而言，補貼買家電只是透支消費，一般家電可以用幾年，今天補貼買了，幾年內就不買同樣的家電了。反觀補貼約會是可以起到帶動作用的消費，我補貼你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後來你們產生感情了，我不補貼你都會繼續約會，因為約會是消耗品，不是固定資產。更別說補貼約會對提升結婚率有直接的拉動作用，因此兩相比較，補貼約會比補貼買家電要可持續得多、健康得多，對今時今日的社會環境而言，對症下藥得多。
文：吳桐山
學研社成員、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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