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本港新冠肺炎個案直線上升，截至11月22日，已經回到一日60宗以上的水平，第四波疫情驟然殺到，單是一個「跳舞群組」，已經有累計超過80人確診。從傳媒報道所見，有確診者曾經出席生日舞會，一大群人在未有配戴口罩的情況下勁歌熱舞。出現大規模爆發，這些參與跳舞的先生和太太們立刻被網民和傳媒口誅筆伐，他們真的罪無可恕嗎？
其實，這些畫面近月在新聞報道上亦屢見不鮮，例如有人在酒店Staycation，數十人聚在房間開生日派對 ; 或不少人於萬聖節期間到酒吧狂歡 ; 而警方亦不時發現有酒吧沒有遵守限聚令。由今年二月至今，疫情一直反反覆覆，抗疫措施時鬆時緊，辛苦地捱過一段時間，稍為放鬆一個月，便再次爆發下一波。所有香港人都出現抗疫疲勞，一邊要應付工作，保住飯碗 ; 另一邊廂孩子在家學習，如果家長不跟進，孩子都跟不上進度。所有社交活動，包括出外用餐、運動、舉辦派對和到酒吧消遣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限制，做老闆的也要為如何捱過經濟寒冬而苦惱，所有人都活在巨大壓力之下。因此，在疫情稍緩時出來「抖抖氣」，實在也是情有可原的。
疫情已爆發接近一年，以歐美為首的先進國家都迎來新一波疫情，號稱世界第一大國的美國更朝着一日二十萬宗確診個案進發，日韓等國也錄得一日數百宗確診個案。相比之下，香港的防疫措施不算是太差了。但另一方面，中國內地經過了一段痛苦的封城和全民強制檢測後，現在疫情已全面受控，除了在特定公共場所之外，內地人在城市內走動基本上已不用帶口罩，「清零」是每個城鎮的基本要求。如果與內地相比，香港的防疫政策卻是「不合格」了。
為何內地做得到，但香港做不到呢？ 這跟兩地的不同情況有莫大關係。中國是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國家，一共有14億人，而且部分城市人口稠密。美國現時染疫的比例大約是3%，如果在中國，即是等於有四千二百萬人染疫。中國這個世界人口第一的大國，是沒有條件承受這種後果。因此，中國領導層在掌握到疫情嚴重的情況後，當機立斷，立刻宣布全國封城，並且強制全民檢測，截斷傳播鏈，並嚴防海外輸入個案，一開始便以「清零」為目標，加上全國人民配合，才能有今天這個局面。
香港在今年年初，黑暴的影響仍未減退，市民普遍反政府情緒高漲，在這背景下迎來疫情，一開始便已經是「綁手綁腳，進退維谷」。因此，特區政府一直強調我們要學懂與病毒共存，以「鬆弛有道」的理念，在「抗疫」與「經濟」之間保持平衡，希望能捱到疫苗面世。這個相對比較寬鬆的策略，早期是成功的，香港的確診數字曾經一直保持在較低水平，死亡率也不算高，失業率也保持在單位數字。
但隨着時間過去，疫苗遲遲未能面世，香港疫情再度失控，早已「清零」的內地和澳門也拒絕讓香港人免去14天強制檢疫，而內地人也不想進入香港這個「疫區」。可以預見，香港如再沿用之前一套思維制定防疫政策，即使能成功降低感染數字，但在未能「清零」之下，香港經濟是不可能復甦，企業都快捱不下去，失業率將突破單位數字，股市樓市隨即崩潰，破產和斷供數字暴升，香港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特區政府一直以「人權」等理由拒絕推行「全民強制檢測」，實質上可能是擔心強硬推行計劃會激起民憤，為已接近平息的暴亂增添燃料，令黑暴死灰復燃，亦有可能面對司法覆核的挑戰。但今時不同往日，自《港區國安法》出台後，黑暴已經被震懾，立法會的「攬炒派」已經被 「DQ」或總辭，加上第四波疫情來勢洶洶，現在便是最好的時機推動以「清零」為目標的「全民強制檢測」。若然特區政府仍然畏首畏尾，則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中央和特區政府過去半年實施一連串的強硬措施，或許令部分香港人「吃不消」，但在合適的時候，特區政府必須因時制宜，以嚴厲的政策解香港之危。在三國時代，當劉備攻下益州後，請諸葛亮定擬治國條例，刑法頗重。蜀郡太守法正要求諸葛亮學習漢高祖劉邦與民約法三章，寬刑省法，而諸葛孔明是這樣回答的：「君知其一，未知其二。秦用法暴虐，萬民皆怨，故高祖以寬仁得之。今劉璋闇弱，德政不舉，威刑不肅，君臣之道，漸以陵替。寵之以位，位極則殘 ; 順之以恩，恩竭則慢，所以致弊，實由於此。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則知恩 ; 限之以爵，爵加則知榮。恩榮並濟，上下有節，為治之道，於斯著矣。」只有在政策上恩威並重，將疫情「清零」，香港才可以真正解封，恢復經濟活動，屆時香港人便可以繼續「馬照跑，舞照跳」。
文 : 沈豪傑
香港執業律師、元朗區議員、學研社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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