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旅遊發展,何以雜音多多? 文:陳凱文

自從港澳辦主任夏寶龍提出「無處不旅遊」此一概念之後,在香港這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政治環境裏,有人唱反調打對枱,實在是不出為奇。之前撰文提到,某名退休高官近日又跳出來,煞有介事地叫當局「與其費盡心力在旅遊,不如做好商貿物流同金融業」,說得好像旅遊、經貿和金融是非此即彼的關係,不能同時搞一樣,便是其中一個典型例子。

有人或者認為,人家之所以這樣子,正是因為當局近年「偏科」,過份關注旅遊業的發展,但實際情況很有可能是,輿論特別是部分媒體,喜歡做香港旅遊發展的文章。事實上,當局為了推動金融和航運發展,近年亦推出了不少措施,例如港證監與港交所於去年10月發布聯合聲明,對符合規定的百億估值以上A股公司開辟「快速審批通道」,疫後曾沉寂一時的港股,隨即被激活,今年首五個月便有28隻新股上市,集資額達177億港元。

航運方面,隨着國際海事組織(IMO)對於碳排放的嚴格管控,制定了2050年實現國際航運淨零碳排放的目標,特首亦在去年的施政報告中指出,香港要加快綠色航運中心建設,包括:推動註冊船舶綠色化、構建綠色船用燃料加注中心,以及提供綠色燃料加注的配套。與此同時,政府於去年11月公佈《綠色船用燃料加注行動綱領》,訂立了2026年香港註冊船舶的碳排放降低至少11%,以及2030年降低葵青貨櫃碼頭碳排放30%的目標。

換言之,當局在推動金融和經貿方面,並不是沒有出招,只是這類消息從傳播學層面而言,不夠吸引眼球。一來撇除別有用心的帶風向,大部分傳統媒體和自媒體,都喜歡把焦點放在報道負面消息,尤其是能夠帶來爭議和非議的新聞,因為這樣才能挑起對立乃至罵戰,有利於推高銷量或流量。從商業的角度而言,所謂「新聞價值」,可不像從業者說得如此高大上,而是以銷量和流量來衡量,因為這樣才能將流量以各種方法變現。

如此一來,當局在經貿或金融層面出招的舉措,由於涉及專業知識,而且對於普通市民而言,能夠帶來的經濟效益或影響,實在過於間接,所以除了業界之外,這類新聞即使有報,也不會被拿來大書特書。相反,旅遊業態對於普通市民而言,影響可謂非常直接,遊客多了會影響當地交通和人流,兩者交流又有機會出現摩擦,遊客少了又會影響飲食和零售業的生意,甚至影響店舖租值和空置率,能夠帶來矛盾位的負面新聞既多,而且通俗易明,自然容易成為輿論焦點。

況且,相比其他經濟政策,在旅遊事務上給建議,實在不太需要專業門檻或資歷,訴諸權威的傾向亦不明顯,而且旅遊價值如同文化價值一樣,根本是一門難以進行量化的「玄學」,形成一個人只要有一張嘴,再加上有一定的輿論影響力,都可以跳出來發表高見。這也在某程度上能夠解釋,何以在所謂通關之後,不同立場的各路人馬,都喜歡在香港旅遊業發展上做文章,甚至是發表一些奇葩的建議或意見。

那些反對派或境外媒體,喜歡借題發揮,宣稱《國安法》的實施,又或者是內地居民「消費降級」,影響了香港的旅遊業,這自然是立場使然,但在另一邊廂,部分建制派給出的吸客招數,也是有夠奇葩,變相為別有用心之人贈送彈藥,例如有議員三天兩頭便想香港搞地攤經濟,呼籲當局放寬小販擺賣的規管,用盡各類小資總愛的修辭,美化小販路邊攤,吹成是啥文化啥特色,便是有夠趣緻。

至於另一名議員提議,要把圖書館變成「旅遊打卡點」,亦被不少反對派支持者視為笑柄。雖然這樣說會得罪人,但是此類奇葩建議之所以出現,某程度可能是源於某些人在高薪厚祿之下,逐步形成了「階級局限性」,因而培養出一種脫離貧富大眾的布爾喬亞情調,正如一個住在保安森嚴的中產私人屋苑之人,不會明白圖書館對於貧苦學生而言,是遠離煩囂的一片淨土,亦不明白鬧市內的地攤,何以是治安或消防隱患一樣。

由是觀之,「無處不旅遊」的理念本身沒有錯,而香港旅遊業態在輿論上,之所以出現不少雜音,既有訪港旅客原居地仍以內地為主,較易挑起兩地對立矛盾,因而受到部分媒體的立場和報道取態所影響,另一方面則是推動本地旅遊業發展,難以釐定可以量化的標準,導致部分建議或意見,質素參差不齊。是故,讓某些人跳出階級局限性,從而提升議政質量和水平可能才是問題關鍵。

文:陳凱文

全國港澳研究會會員

*作者文章觀點,不代表堅料網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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