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特區新牙醫實習（註1）　文：朱祖順、丁煌

最近，《2024年牙醫註冊(修訂)條例草案》與相關資訊演變成本港居民舌尖上的熱話。此項具爭議性的立法建議提出，要求本地明年起「香港大學」(「港大」)牙醫學院畢業的本科生，實習一年才可執業。許多牙醫學生表示強烈關注甚至不滿。又有某些人，通過誤解的角度來揣測「香港牙醫管理委員會」(「牙管會」)多年來的關注點。再來，新公佈的資料顯示，「牙管會」近年來多次指出本地牙醫課程畢業生臨牀經驗嚴重不足的顧慮。筆者認為，雖然不少牙醫學生對此不滿的態度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筆者還須向同學們指出，在面對被新披露的「牙管會」關注資料與畢業後一年實習建議這兩者之間關聯性的複雜度，大家需要有所認知與給予應有的關切度。

對於上述源自「牙管會」一種自上而下的畢業後實習建議，許多牙醫學生深表不信任，筆者對此並不認為奇怪。對新議題信任度的逐漸衰退就是對制度信誉的否決。牙醫學生畢業後實習建議爭議問題，如得不到及時的解決，信任度將會逐漸流失。本港掌管衛生事務的部門需採取更多必要措施，消除包括牙醫學生的有關人士對牙醫學院畢業的本科生，實習一年才可執業的實習安排，所產生的誤解或遺慮。

「港大」牙醫學生有許多抱怨，其中包括：新實習安排缺乏有關計劃運作的資訊。因此，為進一步了解情況，牙醫學生要求與本港衛生事務部門、「牙管會」與「港大」牙醫學院進行協商會談。在辦大事之前，協商最為重要，但政府在推出此項改善牙醫課程建議之前，缺乏與有關持份者之間保持深入的協商。應該做的似乎沒有事先做好。

為進一步宣洩不滿情緒，牙醫學生還在報章上澄清到本港的牙醫課程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在2016一2018年的業界排名中名列前茅，在 2021一2024年相關排名更徘徊在第二與第三名之間(註2)。另一個令人關注的問題如下：近10年來，「牙管會」一直對所謂的牙醫學生缺乏臨床經驗問題的解決方法是：發現問題、記錄在案卻一直坐視不理。因此，「牙管會」過往評審「港大」牙醫學士課程時，多次指出課程畢業生臨牀經驗嚴重不足的顧慮，這種嚴厲批評可能有不公平嫌疑。

牙醫學生刊登在報章公開信中表示，「牙管會」對本港牙醫畢業生的要求比世界上其他一些頂尖院校似乎來得更嚴格。舉例說明，世界排名第8的「蘇黎世大學」牙醫學院並沒有像香港特區對牙醫學生要求的那樣嚴格(同上)。但大家應以多方位方式思考問題，從患者的角度來看，該實習安排建議能促進增加本港牙醫人手，從而支援公共與資助牙醫服務的有效途徑。《中國夢智庫》(「夢智庫」)認為，圍繞著牙醫畢業本科生實習一年後執業安排的困境核心在於以下這點：最近被引發的相關社會爭議，其實是不必要的。「夢智庫」認為該實習安排建議可有效提升牙醫學生的臨床經驗。

以下有兩個相關問題需要考慮，第一個問題，即：牙醫畢業本科生實習安排建議可否在提升牙醫畢業生專業水準，增加公營與資助牙醫服務的牙科人手上發揮作用？如果答案是正面的，那麼香港特區政府應否向牙醫學生提供更多資料，使牙醫學生們更加瞭解新課程評審工作的細節、可能的結果與預期的改變。如前所述，「夢智庫」對這個問題的態度是肯定的。

關於第二個問題，「牙管會」最近明智地呼籲，希望能與「港大」牙醫學院學者專家們見面商議(註4)。現時比較迫切的工作是達成更多互動工作，強而有力地說服牙醫學生們，現時的課程改進議題是有益專業成長的。因此，本港衛生事務管理部門應繼續尋找與學生進行更具建設性的對話，一個更深入的諮詢亦能獲得公眾對該計劃的進一步支持。

本港衛生事務管理部門可採取比較寬容的態度，最佳方式是透過真誠溝通，說服那群持懷疑態度的牙醫學生，牙醫畢業本科生實習建議的利是遠遠大於弊的。心理學家曾經提出，大多數人服從權威的兩個原因可追溯到規範性影響(Normative Influence)與信息性影響(Informational Influence)的影響來源: 人人希望得到別人的喜愛(規範性影響)，同時也希望自己的立場是正確的(信息性影響)。當受到規範性影響時，人們傾向於模仿別人正在做的事情或傾向接受被社會大眾接受與認可的事物；而信息性影響則指的是同輩之間的壓力(註5)。為廣大的口腔病友們著想是整個社會都認同的民生大事，衛生事務管理部門不防運用一下這張「公益牌」，可能可說服牙醫學生們站在患者的立場一邊，極大多數牙醫學生都會相信，畢業後實習一年能大大提升自身的臨床專業水平。

《2024年牙醫註冊(修訂)條例草案》亦包括一項引入非本地培訓的牙醫來港建議，有新途徑引入合資格的非本地培訓牙醫，包括向牙醫開放的「有限註冊」與為專科牙醫提供的「特別註冊」。非本地培訓牙醫如在指明機構服務合計至少5年，並獲受僱的指明機構證明其表現令人滿意，獲有限度註冊的牙醫會獲豁免參與許可試的部分考試。至於獲特別註冊的牙醫是獲部分還是完全免試，則會由牙管會按其工作性質作考慮。非本地培訓牙醫通過所需參加的許可試部分後，便可正式註冊，在本港任何機構執業(註6)。

從理論上講，建議為本地牙醫畢業生提供為期一年的預先註冊實習計劃，以及上述接納非本地培訓牙醫的新途徑，可以惠及公營醫療界。特別應注意的是這些建議可以增加本港的牙醫人數。現時本港人口與牙醫的比例是：1,000居民比0.37牙醫，毋庸置疑，本港現時正面臨牙醫嚴重短缺的嚴峻挑戰。

雖然「夢智庫」大力支持為接納合資格非本地培訓牙醫提供的新途徑建議；在牙醫學生畢業實習建議上，「夢智庫」持有條件的支持態度。原因在於從實踐的角度來說，現時還需要做更多的工作來說服牙醫學生們著眼於大局的設計與發展並支持實習計劃。由於意外被披露的「牙管會」過往對牙醫學生臨床經驗的負面評價，大家需要處理一個越來越困難的現實情况，在讀牙醫學生對這項建議已深表不信任。「相互信任」絕對是本港衛生事務管理部門與牙醫實習生之間保持和諧工作關係的先決條件。

註 1: 新聞公報「政府回應對本地牙科畢業生實習安排的關注」香港特區政府21.05.2024 available at: https://www.info.gov.hk/gia/general/202405/21/P2024052100456.htm

註 2: Elizabeth Cheung「Explainer | What’s behind row over quality of Hong Kong dental school training and do claims of students having ‘zero actual experience’ stack up?」SCMP 26.05.2024 available at: https://www.scmp.com/news/hong-kong/health-environment/article/3264138/whats-behind-row-over-quality-hong-kong-dental-school-training-and-do-claims-students-having-zero

註 3: 同上

註 4: Harvey Kong「Dental regulator seeks meeting with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students to clear air over mandatory internship proposal」SCMP 24.05.2024 available at: https://www.scmp.com/news/hong-kong/education/article/3264020/dental-regulator-seeks-meeting-university-hong-kong-students-clear-air-over-mandatory-internship

註 5: Richard Gerrip「Psychology and Life」 Boston, Pearson Education Inc. 2013 at p 459

註 6: 新聞公報「政府將向立法會提交《2024年牙醫註冊（修訂）條例草案》」香港特區政府27.03.2024 available at: https://www.info.gov.hk/gia/general/202403/27/P2024032700436.htm?fontSize=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