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一個比喻,中國是一間學校,抗疫是一次校際公開試,中國學校派出的學生都是名列前茅的,不管那個學生叫武漢、天津還是深圳,比起美國學校、英國學校那些學渣成績要好得多。然而,這次中國學校派出了時髦帥氣的學生上海應試,不僅沒有秒殺題目,還不及格收場,而和他氣質貌似相近的深圳卻考獲高分,為什麼會是這樣結果呢?
上海抗疫不濟的表面,讓我看到它城市管理的本質:黨組織在面、市場化在裏。只靠市場而沒有政府行政強力介入,是抗不了疫的。
以這一次被罵得最慘的上海居委會為例,它本是社區的黨組織,是黨的基層力量,也是防疫的最前線,在過去兩年中國優秀的抗疫表現裏,社區居委會的戰功彪炳,甚至是最可依靠的力量。但上海居委會是有名無實的,實際上是居委會把日常工作外判給物業管理公司,如上海近幾年的垃圾分類最前線執行就是物業管理公司。香港人一看就明白,管理服務好不好,重點在於錢夠不夠,一尺一元和一尺五元管理費是兩個世界,上海亦然,疫症下,優秀物業管理的社區不缺吃喝之餘,還秀各種豪華物資,而窮社區就物資匱乏,而當如仁恒河濱等豪華社區的物業管理人員大部分陽性後,整個社區的生活品質就慘不忍睹。
這種情況在國內其他大城市是不存在的。緊急時,北京的居委會會出現海量的基層群眾:朝陽區大媽,她們由居委會統一調配,不計成本地抗疫。但上海既是物業管理的價高者得,故一旦封凍,商業機構全部停運,居委會成無兵可用,連基本服務也沒法提供。
你們可能即刻會問深圳不是也和上海、香港一樣嗎?
真是不一樣!深圳的市場化的確媲美香港,但它的行政部門一樣強大,福田區的副區長可以穿着防護服去城中村裡送物資,直接在大街上解釋防疫工作。深圳是強市場和強行政並行,它原來是一個依賴於香港的製造業中心,香港負責融資,然後投給深圳發展各種實業,故深圳政府要統籌大量人力物力,政府在經濟層面參與度高,有強大行政系統支撐,在2013年後,深圳更進一步把各社區的民警、居委會、物業管理整合起來,變成強大複雜的網路:網格管理。深圳的民警、居委會人員要定期的到居民家裡探訪,了解居民所需。
而上海則走上另一條路,它曾是中國最重要的輕工業中心,也有一批高效的行政人員,但80年代始轉型為國際金融中心,一切看市場,就出現「香港化」甚或「美國化」現象:愈有錢,服務愈好,愈人性化。在這個過程中,個人的財力是成敗關鍵,黨組織反成了門面。
抗疫是一面照妖鏡,強市場弱行政的香港、上海變相躺平;強市場強行政的深圳快速清零,我相信疫情過後,深圳方案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範區將更為理直氣壯,一河相隔的香港走上強市場強行政之路,也是時間的問題。
曾經的師生關係即將對調,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文:悠然
學研社成員,香港七十後傳媒人,港大經濟系畢業生,從事媒體編、寫、評、教工作達二十年,擅長發掘繁雜時事問題背後的故事,現為自由撰稿人,並把過多的好奇投入到中國近代史研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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