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的領頭羊OpenAI，在過去幾天上演「閃離、再閃婚」的戲碼，先是董事會上周五以溝通透明度不足為由，突然辭退行政總裁兼創辦人薩姆·奧爾特曼（Sam Altman），結果引起員工和投資者強烈反彈，公司絕大部分員工聯署要求所有董事辭職和取消解僱的決定，結果OpenAI與Sam Altman達成協議，讓他重返公司擔任CEO。
很多人是抱著看八卦的心態看這單新聞，巴不得越亂越好，我自問不是OpenAI局內人，也不喜歡去猜度別人的隱情。我只是想，這件事對香港有什麼啟示呢？
第一，人才是發展人工智能的核心。越是技術密集型的行業，人才越是重要。現在的人工智能，說到底是用晶片搭建一個電子大腦，然後讓這個電子大腦不斷去學習。你的競爭力如何，取決於這個大腦的能力，還有學習的數據的質和量。由於電子大腦需要人去研發，因此沒有人才就沒有一切。因此當公司大部分員工要求董事會去做一件事的時候，董事會也不得不從。公司不從，人才隨時可以拉大隊離開，另起爐灶，失去人才的公司會變得一文不值。
第二，資本需要有技術做靠山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有人說微軟在這件事上面是兩面皆贏，如果OpenAI因為內亂而解體，微軟可以招攬OpenAI的人才加入，雖然在OpenAI的投資上有損失，但換來的是對未來人工智能的發展有更大的主導權。如果OpenAI重歸於好，微軟也已經擁有49%股權，也是立於不敗之地。但其實微軟一早做好兩手準備，有自己的獨立子公司去做人工智能研發，而沒有把所有雞蛋都放在OpenAI的籃子里。如果微軟沒有自己的技術能力，光有資本是不夠的。
第三，對香港的啟示。香港一直想做創新科技中心，人工智能方興未艾，將來鹿死誰手還是未知之數，但香港有沒有條件後來居上呢？香港不缺乏資金，但缺乏頂尖人才和資金的結合。香港近年算是在「搶人才」，但其質和量，相比可以在人工智能上爭一日之長短還有很大距離。另一方面，香港缺乏足夠大的數據量去訓練人工智能。前面已說，電子大腦搭建出來之後，需要海量的數據去訓練大腦，令其不斷進化。未來的世界，全世界應該只有少數幾個人工智能，而不可能有很多個。互聯網「大即是美」的規律正在不斷加強。如果說互聯網應用的時代，一個千萬級數用戶的市場就可以衍生足夠好的互聯網的應用的話；那麼人工智能時代，需要上億級數的用戶才能領先其他對手。這又回到了我過去曾經談及的問題：香港在互聯網上，究竟能否得兩邊之利？如果我們能建設大灣區數據特區，在國內被視為內網、在國外被視為外網，那才能令香港有發展人工智能的可能性。當然那也只是可能性，不是確保成功，但不做這一步，連可能性都沒有。
文：吳桐山
時事評論員、學研社成員
*作者文章觀點，不代表堅料網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