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我去了俄羅斯兩大城市-莫斯科和聖彼得堡遊玩，當我在社交網站分享陽光燦爛、遊人如鯽的克里姆林宮時，下面朋友的留言卻是「你居然敢去？」、「恐襲啊，速逃！」、「你不怕死嗎？」、「戰區！你還去？」「打仗啊」、「危險啊」、「物資短缺」…….
老實說，我在俄羅斯一周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戰爭的緊張，不要說軍隊，就是在遊客區看到的警察寥寥可數，比香港看到的更少，唯一感受到的戰爭後遺症是中國遊客極多，但歐美遊客幾乎絕迹，所以整體而言遊客不多。
我把暑假安排在俄羅斯，原因也是烏克蘭戰爭打了兩年多，我在這裏也寫過不下十篇評論，但讀萬卷文章，不如實地看看，這種實地考察，勝過看二、三手文章。
以下是這次遊俄的感想。
整體觀感是戰爭對俄羅斯核心區（莫斯科和聖彼得堡）影響不大，我去之前以為會看到軍人、軍車處處，或滿目檢查站、傷兵，結果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如普京辦公的克里姆林宮的安檢過程還不如到深圳地鐵，就是打開包看看，手動掃描器一掃就算。莫斯科交通要道也是著名景點的地鐵站進出自由，沒有安檢，連職員也不見，我們可以隨意停頓拍照。
商場、街市、市容也非常正常，物資供應充足，沒有限購、搶購，晚上歌舞昇平，有一晚我們在市中心逗留到十一點多，感覺安全自在，老實說，我是不敢在晚上八點留在芝加哥市中心的。
我在俄羅斯留了一周，只看到過一個乞丐。俄人衣着體面，市中心的餐廳說不上爆滿，但大都有客人在，一句話總結就是繁華多彩，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在4月16日發佈的《世界經濟展望報告》中，將2024年的俄羅斯經濟增長率調整為3.2％，全歐洲最高，2024年7月31日(6月)俄羅斯的失業率是2.4%，數字和事實非常脗合。
如果不是香港朋友不斷「警告」，我幾乎忘了俄羅斯已和烏克蘭+北約打了兩年仗。其中一位朋友問市民日常生活全無打仗中痕跡？物料供應充足？
得知答案後，他說了一句：那麼俄羅斯就可以打一場持久戰了。
事實的確如此。
如果真要找明顯的戰爭影響，就是一些招兵廣告，例如這張就是說：
參軍可得210萬盧布（18萬港元），然後每月21萬盧布。（1.8萬港幣）
這些錢對聖彼得堡或莫斯科人而言，不屑一顧，但對其他地方的年青人而言是天大的財富。
但也不能說戰爭對俄羅斯沒有影響。
我在兩地都有俄籍導遊，在莫斯科的女導遊五十來歲，已有孫兒，是伊斯蘭教徒，曾在駐華領使館工作，普通話非常流利，她只淡淡地說歐美遊客是少了，但中國遊客極多，這和我在海關、景點的觀察一致。莫斯科機場是俄英中三種語言並列，這在歐洲極為罕見（通常是本國語言+英德語）。但到了聖彼得堡當地男導遊就怨言頗多，說年輕人對戰爭非常不滿，他們以往坐二、三個小時就到羅馬到中西歐，可以去留學或工作，現在完全不行，而俄羅斯本地優質工作不足，年輕人是最受害的。同時歐美遊客少了許多，中國遊客卻多是自帶導遊或請留學生作導遊，他意思非常明顯，這場戰爭對當地旅遊業負面影響頗大。
這裏需要說一下，俄羅斯籍導遊是我見過最高質素的導遊，基礎功極好，講故事能力超強，言簡意賅，廢話全無，對我這種對俄羅斯歷史略知一二但又談不出所以然的遊客而言，他們是又專業又博學。聖彼得堡男導遊說他們要講解冬宮前要用一年學習，然後過一個艱深的考試，他要每周去冬宮三次，對每一幅畫、每一個像都要紀錄、背誦，過了考試才能發牌。
這文在此打住，下一篇會更深入聊聊俄羅斯的觀察，特別是他們對中國人、中國貨的態度。
文：悠然
學研社成員、傳媒人、經濟人，從事媒體編、寫、評、教工作達二十年，擅長發掘繁雜時事問題背後的故事，並把過多的好奇投入到中國近代史研究中，現爲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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