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劍無鋒】台灣人為什麼拜哪吒三太子? 文:蕭博士

得知「哪吒之魔童鬧海」這部動畫片很賣座,我便好奇上網看了第一集(哪吒之魔童降世),認真看完之後,我可以理解在此時此刻,哪吒的故事為甚麼能打中小市民跟老百姓的心?在這個經濟嚴峻、生活動盪的時候,人們充滿了委屈與無奈,這情緒憋了太久,需要一個出口;哪吒電影的出現,適時成為民眾情感的寄託。哪吒的不認命,其實是一種奮進態度,就像四川人開口閉口的雄起;哪吒叛逆的外表下,其實是自信心爆棚;電影主角的積極進取,給足了觀眾勇氣,去面對現實的生活日常,用大陸的流行語來說,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堅料網有好幾篇文章討論這部電影,我想,電影故事本身就留給觀眾去評論吧;眾所周知,香港的深水埗有間三太子廟,裡頭供奉的主神便是哪吒,台灣也很類似,我來幫各位科普一下,哪吒對台灣社會的意義。

對於台灣人而言,哪吒一點都不陌生,哪吒在台灣通常被稱為「三太子」或「太子爺」。在台灣社會,無論是宮廟或是陣頭,常常都可以看到三太子的存在;之前盛極一時的「電音三太子」,便是台灣陣頭文化的創意展現。各位可以在網路上查找「電音三太子」的影片,不管你喜不喜歡,那是台灣人自己從傳統陣頭出發,繼而創新的表演活動。

在道教裡,哪吒掌管五營軍令,他自己是中壇元帥,兼管東、南、西、北四營,總共五路兵馬,屬於將軍正神。除了「降魔真經」這部經典之外,「封神榜」和「西遊記」對他的演繹,讓哪吒在民間的知名度始終居高不下。在人們心裡,每一位神衹都代表著一種希望,而這些希望,都是以每位神祇的經典故事為依據。舉例,哪吒的經典故事是「降魔真經」,降魔真經的內容都是除妖降魔、懲凶揚善、安康賜福等等。

在台灣的宮廟裡,常見哪吒三太子的神像,更虔誠的民眾則會將三太子請回家中供奉,台灣人拜三太子是為了求得甚麼?時至今日,老百姓拜哪吒,除了原本的祈求平安健康,更主要是祈求金銀財寶。重點來了,哪吒在台灣為什麼會產生這麼大的轉型?這主要和博弈產業有關,1980年代,大家樂的簽注活動在台灣盛行,人們為了「求明牌」,上窮碧落下黃泉,無所不用其極。當時人們的求財行為,不僅捧紅了哪吒(三太子),也捧紅了另一尊神祇,就是道濟(濟公)。

民眾相信陰間的遊魂有能力左右博弈簽注的結果,三太子和濟公以降魔伏妖為主,所以更有能力影響博弈的結果。三太子跟濟公,分別是道教、佛教各自的代表。話說回來,降魔的神祇不只他們兩個,那大家樂的簽注博弈為甚麼偏偏找上他們倆呢?因為這一個是孩童,性格單純卻擁有眾多兵馬,所以佈滿眼線法力高強;另一個則是性格隨和,濟貧救苦卻不忌酒肉。

說到這裡,各位要能理解賭徒的心態:他們往往都希望降低風險,用更有效的方式獲得利益。就哪吒的部分,老百姓認為小孩子純真,比較容易討好;還記得那時,台灣從南到北的棒棒糖都大賣,主要是拿來當作三太子的供品,這風氣一直被延續下來,人們拜三太子求財求富貴,早已代替了原本的永保安康。

神明降靈在乩童身上,也是台灣人慣常的民間信仰形式,眾多神明裡,三太子則是最常附身的神明,那為什麼是哪吒三太子?其實也是取孩童本性純真,直言不諱講真話之義。意思是,從哪吒口裡說出來的,都是實話。

「哪吒之魔童鬧海」日後如果在台灣上映,我建議請電音三太子跳舞開場,那是台灣人熟悉的宗教表演活動。哪吒的外形本來就很搖滾,腳踩著風火輪,騰雲駕霧;身披混天綾,迎風招展;世間最酷的ROCKER莫過於此,台灣人把哪吒信仰混合電音舞曲,成就了電音三太子;就如同電影食神裡的「瀨尿牛丸」,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看過哪吒的電影或電視的朋友們,如果到台灣觀光旅遊,記得找間宮廟祭拜三太子,向他許一個願望,日後如果達成,記得要回去還願喔。

文:蕭博士

曾任中央研究院博士後研究員、行政院諮議、高雄市市長機要秘書、國會辦公室主任。曾任教聯合、逢甲、醒吾、育達等大學。喜歡紅酒、美食、旅行、還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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