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會與好友飯局。記得這場反修例引起的風波,前後大半年,我在飯局上多次妄談政局。反修例剛剛提出的時候,我與好友說:「居然敢挑戰香港人『反共疑共』的『核心價值』,好大膽。如果不打算出『老解』,咁做是極瘋狂。」到了5月的一次飯局,當時林鄭還未宣布暫緩修例,一朋友問:「此刻有何辦法逃避一場大難?」我說:「有,林鄭掛冠而去,犧牲她一個人可以挽救。」到了暴動時刻,暴徒一開始只是針對警察施襲,當時還沒有打砸商舖和「私了」的做法,有何辦法?我說:「不如釜底抽薪,因為暴徒明顯只是玩打警察,警察一早宣揚某次遊行一個警察不會派,勸喻市民不要去,暴徒一下子找不到目標,如果他們打途人或打砸商舖會令自己失去正義。」到了對不同政見人士大打出手,我說:「此刻唯有性可以修補裂痕,可以搞不分政治立場的裸體大遊行,我連口號都想好了,叫『一絲不掛』,無論黃絲藍絲,生命都值得珍惜。」我的這些判斷,可以當是歪理,也不知道準確不準確,因為從來沒人試過。我也聲明,這些辦法超越黃藍立場,只是純粹從解決問題出發,就好像醫生開一種藥物救人,難道藥物也分政治立場?沒有的,能止咳就行。
到了今日,我發覺很多建制派的朋友非常痛恨(的確可以用痛恨)特首林鄭月娥,認為她止暴制亂不力,拖了4個幾月收拾不了亂局,所謂的《禁蒙面法》完全沒有實際效果,形同玩嘢。我認同表面上睇,警隊和特區政府都表現很差,但香港不是一個正常的地方,這裡的政治體制、歷史遺留矛盾,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在實際背景下,我認為警隊和特區政府已經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不敢說他們做得好,但我敢說,換了任何人做,也不見得會好到哪裡去。
建制派朋友吐槽說,你看人家西班牙加泰羅尼亞、智利,止暴制亂都比香港有力、有效,為何我們如此軟弱?我說:你這樣比較不公道。西班牙和智利,都是中央政府出手鎮暴,而不是地方政府,西班牙直接就是最高法院判處獨派領袖入獄,智利更是一早就出軍隊、坦克。你要求香港警察的鎮暴力量,可以同人家一國的軍隊比較嗎?
建制派朋友又搬出「中計」論,說如果中央出手就「中計」了,香港就會失去特殊地位,被制裁,全國的經濟都會受到影響。我說:這點我理解,但不是說有些東西是紅線、底線嗎?什麼是紅線、底線?那就是:一旦到了這個位,我就會不惜一切去反擊,這才謂之紅線、底線吧?如果到了這個位,你還在計算得失,那就證明你視之為籌碼,而不是紅線、底線了。我不懂政治,但懂常識、常理。你一邊說底線,一邊還擔心這擔心那,回過頭來,人家只會覺得你這人毫無底線。
我明白,此刻建制派面臨很多壓力,可能飯碗不保,覺得有冤無路訴,但特區政府又何嘗不是呢?說到興起,我反問:既然建制派如此痛恨林鄭,你們何不彈劾她呢?建制派佔了立法會近三分二多數,既然你們覺得特首止暴制亂不力,置香港經濟民生於不顧,那麼你們的憲制責任,就是提出彈劾。四個多月不是一個短時間,足以證明此人沒有能力,既然你們也忍無可忍了,為何不彈劾?你們怕什麼?彈劾林鄭,向全世界宣布,建制派是真心為市民利益服務,不是盲目保皇,是有自己主見和態度的。以現時立法會的情況,彈劾議案應該一定獲通過,而且還可以營造瞬間的建制泛民大團結。難道泛民敢突然轉性撐林鄭?那麼建制就可以乘機證明:誰才是保皇黨、誰才是真民主。突然之間將議程反轉,豈不好玩?至於反港獨這些大是大非,說實話,現在香港亂糟糟,黑衣人已經天天宣揚港獨和踐踏一國底線,難道彈劾了林鄭就會港獨嗎?不會的,有沒有這個人,按機制頂替她的人也是活在一國之下,跑不掉的啊。
拿,不是沒有路給你行,是有路,你有沒有膽量行。咩話?你埋怨其實你無自由選擇行這條路?那麼你怎麼不想想,特區政府又有自由去選擇嗎?
還是那句話,香港的情況是世界上最特殊的。
文:吳桐山
學研社成員,穿梭港深兩地的資深傳媒人、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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