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凱廸報名參加明年鄉郊代表選舉,選舉主任指他隱晦地確認支持港獨是自決的選項,提名無效。在一個論壇上,上水鄉事委員會主席侯志強以強姦比喻港獨,迷姦比喻自決,認為朱咎由自取。
侯志強號稱東邪,與十八鄉鄉主席、西毒梁福元一樣辣手,說話果然夠邪,在今次訪問說:「強姦你認同嗎?不認同,犯法的;迷姦呢?不知他是自己喜歡、飲大兩杯還是甚麼,你又認同,又話無所謂,其實你迷姦賤過強姦!」
你未必認同侯志強這個人,但起碼他的論述娛樂性豐富,聽聽無妨。
文:陳勝藍 圖:陳家榮
侯志強說話多,錢多,頭髮多,今次訪問三者都有觸及,記者先請他解構強姦論,行年六十二的他說:「大家都明白何謂強姦,人人都知是犯法的,不能做的;何謂迷姦?不知不覺人家被你搞了,就叫迷姦。好了,用這個強姦、迷姦的理論配落去港獨以及自決,大家聽聽,計一計數。」
他解釋:「如果用強姦和迷姦來講,當然迷姦衰過強姦。強姦,起碼對方有意識,知道你是誰,認住你,有乜唔妥告你都得;迷姦,你走咗去,鬼知道?這就是隱晦性助長這些罪案發生,對嗎?你迷魂咗人哋,都唔知你乜水,點樣出庭指證你?點樣認人?」
《刑事罪行條例》121條「施用藥物以獲得或便利作非法的性行為」,大抵就是我們所說的迷姦,一經定罪最高可囚十四年,而強姦則可處終身監禁。罪行孰輕孰重,似乎與侯主席所說不同,但他的背景不是法律界,是新界,不能要求他深諳條文,他從道德上認為迷姦禍害更大。
港獨跟自決沒有分別
他續說:「港獨你就說不認同,反對,至於問你自決或者自己話事,你就說認同,不反對。自決、自己話事跟港獨有甚麼分別,你告訴我,在我個人立場,我覺得沒有分別。如果你(朱凱廸)正正經經回答選舉主任,我不認同,我反對,就不DQ你,Q(kill)你做乜?」
他在《城市論壇》又勸朱凱廸照鏡,不然小個便也可映照模樣,原來這話跟同場辯論的馮檢基有關。話說某年基哥批評新界選舉有法不依,希望法庭明鏡高懸,侯志強一聽火起,叫基哥也照照這塊明鏡:「你照吓塊鏡,如果你找不到鏡,屙篤尿照吓自己個⋯⋯(稍一遲疑)貓樣,你似人定似鬼?你似哪個民族、哪個國家的人?如果你似鬼佬,你就崇洋吧;如果你似黃皮膚、黑眼睛、黑頭髮,你的國籍是甚麼?如果國籍是中國籍、香港人,為何不忠於自己國家,不愛自己民族?」
香港沒有「唆使他人照鏡」的罪名:「如得罪了,你控告我吧,叫人照鏡有沒有得罪?叫人屙篤尿,邊個唔屙尿?如果佢唔屙尿,叫佢話我知,我就唔信,證明佢講大話,噏!」
他又說:「有些人天生不是很聰明——我不用愚昧來形容他——你不聰明,需要提點。我不時和朱凱廸傾偈,很多時我都提點他。他很有名,我認識他,我雖然不是很有名,但他也認識我,不算朋友,但是也有幾面之緣。」
擔任河上鄉村長年
村代表選舉一直受爭議,2003年立法會通過《村代表選舉條例》,選舉分為原居民代表及居民代表(非原居民村長),俗稱雙村長制,今次朱凱廸便報名參選元朗元崗新村居民代表,然而十多年來非原居民勝選不多。03年前村代表參選權則不清晰。
侯志強解釋,以前村長選舉沒有監管,村內各家(房)自行任命村長:「房跟現在香港政黨差不多,你的房大,即是你的政黨大,人多,房細即是人少,通常房大的人做村長。」後來政府立法監管選舉,禁止賄選,民政局又定立守則。
「誰可以做村長?我覺得真真正正為村民發聲,為鄉村謀福利,造福不止原居民,而是整個鄉郊,我們應該選這些人,是真正實幹,做到事的人,這是不可多得的人,為甚麼?他是大義工,沒有人工。」
侯志強擔任上水河上鄉村長二十年:「選村長與做區議員、立法會議員不同,選村長全部是你最親近的人,親朋戚友、兄弟、叔嬸選你,你的為人,你的所作所為他們最清楚,不能騙人,否則怎能做幾十年?」
選村長沒有捷徑秘技:「有人支持就行,所以要多做事給人看,為何有些人做兩年就給人踢出來,有些人做幾十年仍屹立不倒,就是事實勝於雄辯,例如侯志強囉,仲有邊個?唔係好多個。當然我不是表表者,但也過得去。」
他說另一條件是愛國愛港,港獨免問:「抗日、反英,新界人做很多,以前抗日我們東方縱隊(廣東人民抗日游擊隊),我爸爸也是游擊隊。所以我告訴大家,新界人的基因就是愛國愛港,愛自己家鄉,愛自己民族,你找一個新界人出來說自己不愛國愛港給我看看,我暫時未見到。」
居屋可賣丁屋為何不能賣
朱凱廸除了是立法會議員,也是土地正義聯盟成員,反對地產霸權、炒賣土地,侯志強對此有話說:「人有三衰六旺,有就置,無就棄,很正常,有錢就置業,無錢就出售,為何不能賣?你申請居屋,當年十多萬元買下,今時今日二、 三百萬,三、 四百萬賣出,為甚麼可以賣?我問朱生,不是問大家,為甚麼居屋可以買賣?補地價就賣得。」
單是丁屋議題,朱與東邪西毒交手多次,今次侯說:「新界人在自己地方,用自己錢——沒有用政府資源——起了間屋,含辛茹苦,辛辛苦苦賺取血汗錢起了間屋,不能賣?豈有此理!即使不賣屋也可以賣地,為甚麼不能賣?」
他向來狠買狠賣,90年代投入地產狂潮致富,近年政府發展東北,2012年他說價錢對了,祠堂都可以賣。原來千多年前侯氏經山西、河南、河北、福建、廣東來到香港,沿途祠堂不斷興建,不斷出售拆卸。
由於涉及拆祠堂,當時被網友譏為新界最後一個太監,他處之泰然:「是否太監,你叫他試試就知真本領,我歡迎他們嘗試,藥房有凡士林,誰人認為我是太監,無能的,行過來驗明正身,事實勝於雄辯。我雖然是登六之年,但仍然身體強壯,誰人認為我無能,誰就試試,認為我是太監,交交手就知,一試便知龍與鳳。」
對於丁屋、丁權,不少人促請政府截龍,他說:「我覺得政府用來興建丁屋的土地近乎零,現在我們建的屋,在村界範圍入面,政府規定這一個範圍,並非外人講的萬里長城,延綿不斷,無限擴大,所謂V ZONE已經30年未變過。」現時興建丁屋的地點須符合鄉村範圍(Village Environs,即VE,俗稱村界)及鄉村式發展(V Zone)兩項要求。
「政府土地鳳毛麟角,私人土地所剩無幾,至於截龍,起到沒有自然沒有,政府何需截龍不截龍?」2012年發展局回覆立法會提問,政府預留1,200公頃土地劃作鄉村式發展,扣除斜坡及道路等佔地,可建丁屋的土地儲備932.9公頃,佔政府住宅土地儲備總數七成。
重男輕女 李柱銘歪理
1972年政府實施新界丁屋政策,只有男丁可以申請,故曰丁屋,說到這裹侯志強大罵:「現在李柱銘說的歪理,說我們重男輕女不給女人,我們甚麼時候不給女人?我嫲嫲都有間屋,你可以查到,河上鄉E4號鄧浩英。不給女人是港英政府的契爺(英國政府),不是我們新界人,你叫他搞清楚!」
據他說,1972年之前沒有限制,有錢有地就可建屋,不問男女,也不管新界人與否:「我們最好老婆仔女妾侍攞齊,新抱攞埋,女婿攞埋,全香港人都可以,你有地就可以建屋。我們怎會重男輕女?大家好,齊歡唱多好?」港英政府幹麼丁權傳子不傳女?「我想問問我們的御用李大狀,當時他做律師,做大狀,為甚麼定立這些法例, 對新界人不公平。」
如此說來,丁屋政策反而是欺凌新界人之舉,侯主席更認為他們是被打壓的一群:「你想想港英年代,即是50、60年代,搵工無工做,耕田無人要,當年拋妻棄子,為生活遠渡重洋,遠走歐美,遠走南洋。人人的錢是捱回來的,外面人看我們含着金鎖匙,含 就有份,含金鎖匙沒有。」
他本人便白手興家,二十歲出頭在美國奔來馳去,後來中英就香港前途問題談判,引發移民潮,他人棄我取回流營商致富。男人有錢又強壯,風流韻事理應不少,但他說:「一個人要有宗有旨,除非你不成家立室,否則要對家庭負責,就係咁簡單。」
有心有力頭髮轉白再黑
侯志強自言思想很純潔,說:「世上好多人鍾意你,你不能抗拒,你無理由專制不讓人喜歡你。我們經過金舖、錶行,看見喜歡的寶石也看多幾眼,愛不釋手,拿起看看,但是否買得起,要衡量自己錢包。」守身如玉,還是守祠堂如玉?「我守財如玉,money,阿銀叫我唔好搞咁多嘢,因為銀紙缺乏。」
他身體之強,甚至白髮自然轉黑:「這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幾年前)由黑轉白,一夜白頭,又由白轉回黑,可能是另一個天地,十八年後又一個好漢。」金庸筆下老頑童周伯通無憂無慮,頭髮不藥轉黑,侯志強說:「我也是,由全白變成半黑半白,可能是心理反應,證明並非太監,腎氣足才有頭髮,腎氣足才會慢慢轉黑。人的反應體能不到你說,可能我真的好事多為,致力為社區社會做事,皇天有眼,留多幾年命給我。」
他也是老頑童:「我從來沒有煩惱,我很樂觀,只要放大器量,自然不會煩惱,瑣碎事不放在心上。」記者卻要問他瑣碎事,兩年前立法會選舉鎩羽,下屆可會重彈舊調?「哪裏想得這麼長遠?做人見步行步,不須太多諗頭,人個腦有限,智慧也有限,放太多東西進去塞爆個腦。」兩年前謀組新界黨參選,最後梁福元沒有去馬,下屆新界黨還有得搞?「人各有志,人才亦濟濟,新界很多人,這個重任非常重要,我覺得要找有能力的人去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