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議會　文：陳灶良、丁煌

儘管特區政府全心全力推出完善區議會方案，有機結合選舉後問責制度，展示出新制度能確保與實現良政善治理念，並能讓全港市民真正體驗到有效治理地區事務的成果。但是，持不同意見人士依然批評這些改革使特區民主進程倒退。香港大學名譽教授卜約翰(John Burns)認為，新的區議會成員們將充當支持特區政府的搖旗吶喊之輩(註1)。筆者對卜約翰教授的觀點不敢苟同。

如要正確理解區議會改革背後的理據，大家必須先清晰了解於2019年底的那埸發在區議會層面的激進反華破壞勢力背景。當年11月，民主陣營在「單議席單票制」制度下，於特區18個區議會的452個區議員席位中獲得392個席位。 2020年1月，數百名民主派區議員集體拒絕出席時任政務司司長張建宗的簡報會。

一些新當選區議員高調參與政治議題，將關注力度放在他(她)們不應該過度關注的政治事宜。舉例說明，元朗區議會成立專責小組，調查於2019年7月在元朗火車站的襲擊事件。在新一波對抗性民粹主義浪潮中，中西區區議會於2020年通過多項出於政治動機考量的議案，目的在於詆毀部分政府部門，令政府高級官員難堪。大家應該還記得其中一個動議是要求警方進入會議室時必須遵守特別事項。

還有更糟糕的是一些當時的區議員甚至暗中支持搞港獨。許多民主陣營非核心支持者並沒有過多關注當時反對派區議員們的隱藏式政治議程。只有民主陣營非心支持者們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最後，當時反對派區議員們對政府的敵意在2020年7月舉行初選達到了一個頂峰，引起廣泛性媒體報道。部分當時的區議員們更積極參與初選。如今，約47名相關人士因籌辦上述民生派初選而被控串謀顛覆政權罪。此外，當時有些區議員更認為，他(她)們作為區議員的最重要任務是反國安法。

在這種特殊社區背景下，特區政府為確保區議會行政應符合「行政主導」與「愛國者治港」兩大原則，決定改組區議會。這些區議會改革的實施將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特區政府在區議會非政治化這個領域所作出的努力。於此同時，特區政府還將發揮積極作用，監督眾區議員們選舉後的工作表現。

即將成立的新區議會設計藍圖重點將為區議會層面帶來根本性的價值轉變，以配合特區在暴亂後時代所面對的特殊需要。新架構強調「合法性產出」 (Output Legitimacy)、「選舉後問責制度」(Post-election Accountability System)與「任人唯賢制度」(Meritocratic Appointment System)。特區政府以此核心價值觀來衡量新區議會的有效性與問責制度。儘管那些支持「盎格魯-撒克遜式民主」(Anglo-Saxon Democracy)論敘仍是雄辯濤濤，但絕大多數理性市民並不相信那種具民眾劇烈競爭性的選舉制度是通往合理性與善政的唯一途徑。可以這麼說，現時批評區議會改革的群體可能集體患上了「嚴重資訊障礙綜合症」(Severe Information Disorder Syndrome)。

筆者從上述第一個核心價值講起。在接受美國之音記者採訪時，特區前本土派立法會議員梁頌恆(梁某)強烈批評即將舉行的區議會的組成方式「不民主」(註2)。誠然，「合法性產出」的支持者不注重極富競爭性選舉能將制度的合理化的作用，反之，他(她)們認為，區議員應提供良好與有效的治理地區事務的能力，這些更能為新區議會賦予適當的合理性。

根據相關改革方案，新的區議會將由179個任命席位、176個通過間接選舉與88個直選席位組成。梁某的教條式主義觀點認為：「… 區議會只是一個咨詢架構，並沒有行政和立法權。區議會之所以可貴是由於它理論上不存在篩選，採取由選民一人一票選舉的模式。可是現在港府不讓港人自由選擇區議員，這算是什麼咨詢呢？…」。梁某之所見是因為他過度盲目相信「盎格魯-撒克遜式民主」，認為只有你死我活的競爭性選舉才能賦予區議會合理性。

那些忘卻西方式民主主要缺陷的人們註定要重蹈覆轍。根據法國歷史學家皮埃爾·羅森瓦隆(Pierre Rosanvallon)(註3)，「議會民主制」(Parliamentary Democracy)的危機在於它不能為人民帶來良好的治理與結果。羅森瓦隆教授強調，沒有人再相信民主可被簡化為以多數統治為最終的競爭性選舉制度(註4)。自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爆發以來，人們對「盎格魯-撒克遜式民主」實現良政善治的能力產生嚴重懷疑。英國目前的生活成本危機進一步暴露「議會民主制」在為人民帶來真正利益方面的弱點。

第二個核心價值是「選後問責制度」。大多數西方民主國家對這種問責機制的關注度都很少。只有在瑞士，如社會上有不同聲音時，民選立法部門頒布的任何法律都可以被公眾通過投票否決(註5)。根據特區的區議會完善計劃，政府將引入問責制度，以監督區議員當選後的表現。那些未能按照民政事務專員要求推廣區議會事項的人可能會面臨紀律調查。

特首李家超還強調「關鍵績效指標」(KPI)在成果管理中的重要性。筆者堅信，KPI將在監察新區議員的表現方面發揮積極的作用。董建華先生出任首任行政長官時，也打算加強注重成果管理的力度(註6)。

最後一個核心價值是「任人唯賢制」。一些專業人士長年活躍在社區服務一線上，多年來一直為指定地區服務。憑藉他(她)們專業知識與社區工作經驗，將被委任區議員們可以更好地為當區實現良政善治。最後，「提名制度」將確保「愛國者治港」。筆者相信，「提名制度」將使完善區議會選舉與維護國家安全的需要一致化。

註 1: Chan Ho-him「There will be only one voice: Hong Kong stifles its grassroots democracy」in The Financial Times 05.05.2023 available at: https://www.ft.com/content/d329bad9-0a9a-4b9d-a936-f28c41801074

註 2: 高峰「香港民主進程倒退區議會直選比例減至兩成設資格審查」中國時間 02.05.2023 available at: https://www.voachinese.com/amp/hong-kong-plans-electoral-overhaul-for-district-council-20230502/7074866.html

註 3: 皮埃爾·羅森瓦隆(Pierre Rosanvallon) available at: https://academic-accelerator.com/encyclopedia/zh/pierre-rosanvallon

註 4: Pierre Rosanvollah「Democratic legitimacy: Impartiality, Reflexivity, Proximity」US: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11 at p 219-226

註 5: Robert Longley「Direct democracy: Definition, Examples, Pros and Cons」ThoughtCo. 02.02.2023 available at: https://www.thoughtco.com/what-is-direct-democracy-3322038

註 6: Colin Sankey「An Overview of Public Sector Reform in the Hong Kong Government Since 1989」in Anthony B.L. Cheung and Jane C.Y. Lee (eds.)「Public Sector Reform in Hong Kong」Hong Kong: Chinese University Press 2001 at p 11

（閱讀英文版）

【CDTT Newspaper Article】Chan Cho-leung & Kacee Ting：Proposed district council reforms embody new core values for HK (China Daily HK Edition, Page 7, 28 June 2023)

https://www.chinadailyhk.com/article/337920#Proposed-district-council-reforms-embody-new-core-values-for-H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