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政府近期推動教育「雙減」，為義務教育階段的中小學生減負，同時要減少競爭，例如不可以分好班、差班，不可以搞成績競爭。其實不單內地，香港、世界其他地區，近年在這方面的意識都越來越強。但我就認為凡事不能矯枉過正，劃一的平均主義不代表就是公平。
最近小女生小學二年級，學校進行重新分班。我覺得奇怪，為何上了一年，又重新分班呢？原來學校是打算未來每一年都打亂重新分班，這樣才能保證各個班的水平一樣，不會有好班、差班之分。我聽後覺得愕然。
所謂十隻手指有長短，學生小一入學的時候，其實是隨機分配，但隨着時間發展，一定有的班成績較好，有的班成績較差。未免被家長批評有好班、差班，因此學校乾脆每年打亂重分。但我認為這是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對學生弊大於利。
因為每年打亂，對學生的社交十分不利。要知道一個學年下來，扣除假期只是幾個月，遇上疫情，同學之間見面的時間更是少之又少。如果一年又打亂，六年小學生涯下來，要與同學仔做朋友幾乎不可能，要深交就十分困難。這會造成小朋友習慣了只是與人泛泛之交，有很深遠的負面影響。
學校在推行這些政策的時候，完全是處於逃避責任的角度：大家要求絕對公平是嗎？反正我可做的都做了。但凡事都有好處也有壞處，這種做法帶來的壞處，學校就不理了。這才是更大的不負責任。
與家長溝通，大家都一面倒反對精英班。我提出一個問題：為何你們都對自己的子女沒有信心，萬一你的子女是精英呢？過度激烈的競爭固然是一種病態，但零競爭又是另外一種病態。如果小朋友自小生存在零競爭的環境，還以為世界是一片大同，所有人都一樣，這樣將來投身社會如何面對呢？
或許大家有一個美好願望，就是孩子們零競爭之後，將來的社會也會是零競爭的。你真的喜歡這樣的社會嗎？試想想，如果一家公司，所有人不管能力大小都統一工資，這家公司一定很快倒閉。那如果全社會所有公司都如此，這家公司能否就不倒閉呢？如果NBA聯盟所有球員的薪酬都一樣，這樣的比賽一定毫無看頭。這距離全人類倒閉的時刻就不遠了。
人類社會之所以可以不斷發展，必須有一定的「梯度」，否則只會所有人集體「躺平」。大家之所以關注過度競爭，根源是因為現在的社會貧富分化嚴重了，有錢人和窮人的孩子得到的資源差別很大，因此大家對所謂公平尤其敏感。但反過來說，在學校搞平均化並不能解決孩子起跑線的差異。一個矯枉過正搞平均化的社會，可能比現在的社會更糟糕。
文：文瑜
學研社成員 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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