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發布了最新的「臭名市場名單」（NML）審查報告，確定全球速賣通、百度網盤、敦煌網、拼多多、淘寶，以及義烏國際商貿城、深圳華強北電子產品、北京秀水街等列為「臭名市場名單」。美國貿易代表戴琪在發布報告的聲明中表示，「假冒和盜版商品的廣泛貿易損害了美國工人的經濟安全，並破壞了我們制定公平和包容性貿易政策的工作」。
所謂「臭名市場名單」，說到底就是說這些網站賣冒牌，破壞知識產權。
我們的社會有很多約定俗成的思維定勢。例如以說到知識產權、版權，大家想都不想就會說：這是為了保護創新、激勵創新。很少人會去想：真的嗎？這就是一種優勢的思維定勢，成了一種審美觀似的。這種東西很難改變，但如果要實現一種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必須改變這種東西。
知識產權真的為了保護和激勵創新嗎？還是為了保護既得利益者、防止後來者彎道超車呢？兩個答案應該都是肯定的。既是、也是。那我們要思考，我們的角色是什麼，來決定我們要做什麼。而不是別人說那是美，我們就覺得那是。
在西方，也有著一部分專家名人，早就提出了「反對知識產權」的非主流觀點，其中一個名人是馬斯克。去年9月，美國CNBC播放了主持人Jay Leno對馬斯克的採訪，有一段馬斯克對於專利的描述，成為知識產權界熱議的話題。他認為搞專利封鎖是弱者的行為「Patents are for the weak」，他表示不會用專利來堵截後來者。事實上，馬斯克的Space X（太空探索技術公司）尚未為其核心技術申請過任何專利，而馬斯克的特斯拉也是搞專利開源的。
這不是偶然，這是必然。馬斯克也不是傻瓜，而是大野心家。
當年蘋果壟斷了智能手機市場，蘋果的操作系統IOS搞的是閉環，源代碼也不公開。這種手段就確保了這個市場只能我玩，任何人要接入我的系統都要得到我的許可。由於我已經壟斷了市場，你要另闢蹊徑重新搞一個市場，你的啟動成本比我高得多，誰會跟你玩？所以Google要分智能手機的蛋糕，搞的Android就必須走開源這一條路。我公開源代碼，所有人都可以接入。這樣才有可能令接入我的成本比接入IOS的成本更低。如果Android也跟IOS搞閉環，不可能成功，一開始你就沒人用，誰會用你的呢？
今天馬斯克看起來很強大，但他的野心更大，他要顛覆的是整個汽車產業。馬斯卡2013年說要開放專利時，電動汽車在整個汽車行業中所占比重還非常低，2013年包括混合電動車和純電動車在內的插電式汽車在美國銷售量為9.6萬輛，僅占美國汽車總銷售量不足1%，而純電動車只占其中的一半（即不足0.5%）。
越是處於壟斷位置的產業，就越偏向於專利、版權保護，這是一種自我保護。要破局，必須打破這種壟斷背後的邏輯。1970年，印度頒布獨立後的第一部《專利法》，規定對食品、藥品只授予工藝專利，不授予產品專利，實際上廢除了藥品專利保護，讓印度成為全球最大的仿製藥生產國。今天治療新冠的印度仿製藥賣得到處都是，你說廢除版權是好事還是壞事？那要看你誰誰，你處於優勢還是劣勢，你是有錢人還是窮人。
我不是讚成或反對盜版、侵犯知識產權，只是希望從更高的角度去思考這個問題：按照別人的遊戲規則去玩，最終保護的是誰？被別國列為「臭名市場」，對自己可能是一種肯定。
文：吳桐山
學研社成員，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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