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一齣電影，《巴布狄倫：搖滾詩人》(Bob Dylan: A Complete Unknown)，六、七十年代，還很小的時候，跟著兄長去聽歌聲歌詞特別的這位歌星的歌曲，害我查字典查得不明不白，歌詞似有義似無意間，總之年少追求有別於人的特別的一位歌星，相信是很多人也聽過他的《答案在風中飄》（Blowing in the wind）。這齣電影勾起了很多少年往事，那個時代西方文化對香港的衝擊，港英政府的施政，就在生活教育文化娛樂中改變了在香港出生的一代中國人。
這齣電影令人想起，過去也有很多外國歌手、樂隊人物傳記文學式的電影，不少除了音樂，還帶有些政治思想，或人類社會的價值觀。Bob Dylan 的《Blowing』 in the Wind》直接反映了他反戰和對社會不公的批判，歌曲振動了社會的強烈共鳴，而成為時代的標誌。他被視為1960年代反文化運動的代表。另外，如John Lennon 的歌曲充滿著對人類社會的和平思想，雖然其歌曲是因為戰爭的時代背景而聲名大噪，但就算隨著時代變遷，其透過藝術表達的和平追求，並未有被淡化下來，且更加具有歷史意義。再者如Pink Floyd的《迷牆》(The Wall)，其對思想控制和極權的隱喻，將自由思想與藝術巧妙結合，成為當時極有政治深度的作品。縱觀上述歌手或樂隊所以能引起社會關注，原因是他們提出的訴求，都是人類自由和平的普世價值觀，所以贏得人們的掌聲。
近期熱議的美國天后级巨星Lady Gaga，很多人認為香港在目前的經濟環境下，若請得這位巨星來香港，定能振興香港的旅遊酒店和零售業，並可將香港建立成國際級演唱中心。可是她曾因與達賴喇嘛同台（2016年）引發中國網民不滿。形像上靠邊站式的政治表態，相信是特區政府想邀請她來香港表演的顧慮之一。藝術家的政治表態可能使其成為某種意識形態的象徵，若不是普世價值的追求者，會帶來粉絲群體的分化，亦會對社會穩定做成一定的影響。公開政治立場可能吸引特定群體的支持，但也可能疏遠另一部分受眾。例如她對LGBTQ+平權的倡議，確實鞏固了她作為「包容性偶像」的形象。若對政治與歷史不熟悉，便對國家領土的爭議表態，則可能引發很大的對立反應。許多西方藝人因文化差異或對議題的片面理解，可能無意中捲入地緣政治爭議之中，影響了其藝術表現。
社會上有些言論也值得思考，有人認為特區政府若請不到這些外國巨星來香港演出，對香港造成龐大的經濟損失，會因此而削弱香港作為中外文化交匯點的競爭力。甚至有人從AI的分析去評論香港因此而受到的損失，不過AI的分析仍受輸入者的影響。雖然這些觀點都值得我們去思考，但從另外一個角度看，這些巨星同時亦失去了香港和中國的市場，在換位思考下，似乎香港要努力成為他們要來擴大其受歡迎和賺錢的地方，而不是香港要他們來表演助慶的城市。
藝術家的個人價值觀，會從其作品中滲透出來，無法完全與創作分離。即使不直接作政治表態，作品仍可能隱含意識形態。雖然藝術表現的影響力最終取決於受眾如何接收。但其個人言行與政治立場，可能被放大，或被重新賦予意義，被其他有政治目的的人利用。藝術家將人類普世價值觀融入其作品內，往往能突破特定政治框架，觸及人性共通的情感，成為不朽名作。但無知或不經意地靠邊站，而對政治作出表態，在思想和藝術的層次上便顯得拙劣了，真是高下立見，也怪不得特區政府的敏感。不過政治與利益也沒有必然，今日不可以，不代表明天不可行，可能《答案在風中飄》。
文 : 陳祖光
同仁基金會主席、四川省政協委員、香港警察隊員佐級協會主席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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