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說的樂觀看疫情，並不是說我認為疫情很快會受控，而是說，換個角度，其實任何事都在啟示我們進步。
行政長官林鄭月娥17日表示，按目前情況，相信於4月20日全面復課已經無可能。我認識的家長裏面，有人憤憤不平、有人叫好。
叫好的當然是覺得健康最重要，不要輕易犯險；憤憤不平的，是因為沒有人管教小孩，停課給家庭帶來很大的負擔。我給大家算一筆帳，最新一份《財政預算案》的教育經常開支為906億元，佔政府經常開支預算20.5%，單單中小學的開支就佔近600億元，粗略以70萬中小學生人數計算，相當於一名學生身上花了八九萬元。現在特朗普估計疫情要到七八月份才結束，也就是一個學期基本作廢，等於一半的經常性教育經費其實花了沒用。
我也是別人的家長，我理解一些家長的憤憤不平。如果這個停學是長期的，可能隨時一年半載，或者最極端的狀態是以年計算，因為一旦新冠病毒在夏季會持續繁殖，天不收此病毒，靠人力應對，就只有等疫苗研發。疫苗最早明年春季才有，而且我多次提醒，即使有疫苗，但要全球一半以上人口注射才能達到較明顯的防疫效果，數十億人要排隊打疫苗，要多少年的時間？現在沒有人可以估算。因此，我跟朋友半開玩笑說：如果停課是長期的，沒有人知道停到甚麼時候，那就請政府調整教育預算，將每年數百億的教育經費，用來補貼在家教育孩子的家長，解散原有的教師團隊，至於校舍，也拆卸建公屋算了。
之所以說是「半開玩笑」，是因為，眼前而言，當然不大可能這樣做，也沒有一個官員有這麼大的膽子。但資源的浪費確實擺在眼前。教育工作者每個月照出糧，卻不用上班；而真正在家中落實教育工作的家長，這些家長還為了照顧和教育孩子無法外出工作，他們卻得不到任何的教育經費。以我的家庭為例，我一個月前已經跟我太太說：要做好長期不會復課的準備，我說的長期，是可能下個學期都不會復課。我太太為了帶初小的孩子，年初開始已經沒有了工作，在家買了兩塊白板，每天給孩子上課，中文、英文、數學、科學，各種課程都安排妥當。老實說，我們這一代人都受過很好的教育，高等數學我不懂教，但一般的中小學課程，我自信會比學校老師教得好。但現在的問題是，明明履行教育責任的人是我太太，為甚麼教育經費不是給她，而是給根本沒有履行教育責任的老師呢？起碼都應該把老師的工資分一半給家長吧？
之所以說是「半開玩笑」，是因為，長遠而言，教育去中心化是必然。傳統教育工作是典型的中心化模式，所有學童都要集中在既定場所，受註冊教育工作者灌輸各種概念，教育的內容也是要有監管的。互聯網時代的特色就是去中心化，隨着生產、服務自動化，傳統的模板式的教育早就不合時宜，需要的是培養個人化的人才。也就是說：不是以教為中心，而是以學為中心。不是老師教甚麼你學甚麼，而是你想學甚麼就找人教你甚麼。未來的教育，父母擔當的角色越來越重，父母按照子女的天賦和性格，指引子女發展自我，然後主動去尋找和配對教育資源，在網絡平台尋找網課、教師，按需要安排線上或線下教學，大概如此。
事實上，未來的教育應該是去中心化、以學為本的多渠道教育，各教育機構應該開通大量線上或線下教學，每個人都可以按需要配對自己想要的課程。而不是現在這一種，整個社會的教育資源都側重在一群既得利益者身上，必須圍繞這群人展開教育工作。遇上疫情這些特殊情況，甚至乎幾個月不工作也要照埋單。
因此，長遠而言，我說不如解散教師團隊、校舍建公屋，將教育預算還給家長，這話不是開玩笑。
文 : 吳桐山
學研社成員，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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