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吳桐山寫了不少文章呼籲內地醫護支援香港抗疫。到剛剛過去的周末,內地的支援力量終於來了,很多人為此叫好。這時候,我要潑潑冷水,或者說做做預期管理。
8月1日,我見到本地「紅色」媒體說「中央出錢出人 助港全民檢測」。但看細節,說內地派出60名醫護來港幫助檢測。60人如何做全民檢測?平均一個人檢測十幾萬人,要檢測到幾時?記得早前北京,還是現在的大連、烏魯木齊等地,各地去支援的醫療檢測人員,起碼都以百計。60人絕對不可能做全民檢測,一定是說了「大話」。
更為重要的是香港的制度、民情不可能做全民檢測。內地抗疫成功,醫護固然做了很多事,但這不是決定性的。決定性的是政治制度和社會管治力量。內地實行社會主義制度,政府的行政權力極大,民眾的配合度高,這才是抗疫成功的關鍵。
如果單單說檢測數量,美國也做很多檢測,特朗普說是全球第一,為甚麼美國疫情控制不了?因為美國政府沒有權力強制做全民檢測。只要有一成、兩成人不做檢測,其餘的人做也是沒有用,因為仍然有漏網之魚散播病毒。
特區政府有權力做全民檢測嗎?有人拒絕做怎麼辦?是否可以把拒絕的人判監?這個問題,再多的檢測人員都解決不了。因此我早前已經在《堅料網》撰文「只有社會主義可以抗疫」。
吳桐山你又呼籲內地醫護來幫忙,人家來了,你又潑冷水說不要寄望太高,豈不是自相矛盾?世事本來就是矛盾的對立統一體。香港自顧不暇,中央應該施以援手,這與施以援手後是否可以藥到病除,是兩回事。自己人有難,理論上、邏輯上、道義上應該救,與能不能救成功,是兩回事。
中央馳援特區,更值得我們反思的,是香港人對中央與特區關係的理解。這一點,我一直認為,香港人對中央與特區關係的定位、認知是錯誤的。「黃絲帶」的認知固然是錯誤的,他們鐵了心仇共、拒中,固然將特區與中央對立起來,沒有「一國」。但少人談論的是,「藍絲帶」的認知其實也是錯誤的,是從另一個角度將特區與中央割裂。「黃」與「藍」的兩種錯誤認知,反映的只是問題的兩面。
貶特區、褒中央,是無視權力與責任的一體。內地醫護馳援香港,很多「藍絲帶」就高呼「香港有救了」。過去這段時間,很多聲音歷數特區抗疫無能,內地抗疫如何威武。但大家不要忘記,我們強調「一國」的時候是怎麼說的?香港是直轄於中央的特別行政區,何謂「直轄」?特首是特區政府之首,也是特區之首,而特首是中央任命的,這是實質任命權。如果特區政府抗疫做得非常差,無論是哪個部門的問題,特首都要負概括責任,而實質任命特首的中央,固然也有間接的、最終的責任。特區政府的權力來源於中央,權力上是上下游的關係,中央有權力、有責任保證,自己所任命的特區官員有能力管治好特區,如果管治不力就應該撤換,如果說已經找不到合適的人來管治好特區,那就必須從根本上檢討制度。應該說,香港沒管理好,特區與中央只有直接責任和最終責任之分,而不可能對立地看成這是特區之過、中央之功。過分的貶特區、褒中央,是一種思覺失調,實質上也是反映一種將特區與中央割裂開來的錯誤思維。
近年無論是香港還是內地,都有一群人錯誤地將「兩制」對立起來,有意地去用香港這一制的失敗來凸顯內地一制的成功,這種想法其實已經離「港獨」不遠了。國家主席習近平2017年視察香港時指出,「我們既要把實行社會主義制度的內地建設好,也要把實行資本主義制度的香港建設好。」很明確,社會主義的內地是我們的,資本主義的香港也是我們的,怎麼能說前者好是我們的功勞,後者不好也是我們的功勞呢?資本主義的香港和社會主義的內地,是共同服務於中國的強國大業的,總體上是一體的。如果一味地貶特區、褒中央,貶一制褒另一制,那就要反問「搞『一國兩制』是為了甚麼?」這種思潮持續,最終也是反噬「一國兩制」本身。
文 : 吳桐山
學研社成員,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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