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入選世界傑青殊不簡單,除了劉德華、張學友,還有甄韋喬。甄韋喬17歲靠倒垃圾致富,19歲就成立清潔公司, 37歲成億元傑青。由最低點爬到最高位,憑着堅持的精神,打造屬於自己的清潔王國。
問及他還有甚麼人生願望?現年49歲的甄韋喬形容,自己三年前轉戰投資大灣區長者智能手錶服務,類似香港的平安鐘:「希望幫到更多人,有些老人家真的很孤獨。」
文:郭延桐 圖:黃冠華
從「垃圾仔」到「清潔大王」,大家都覺得甄韋喬是獅子山精神下的傳奇人物。其實甄韋喬讀至中三就出來工作幫補家計,內心深處一直有個讀書的夢:「小時候因為家庭困難,我很早就輟學,當我有一些經濟能力的時候,我希望能夠幫助更多小朋友可以有書讀。」
甄韋喬重視年輕人教育 取諸社會用諸社會
甄韋喬19歲已經創立利興清潔服務有限公司(後改名為利興環境服務有限公司),20歲結婚,21歲做爸爸。
「當時我們結婚時很窮,兩家人吃一頓飯,就算結婚了,不會像現在的年輕人鋪張浪費。」但甄韋喬對於孩子的教育就很重視,總想「有能力就讓他讀間好的學校」,自言自己小時候家裏窮沒錢讀書,「想安排好的教育給兒子」。
29歲他創辦的利興控股有限公司,已成為香港最具規模環保衞生業公司之一。在他30歲的時候,他成立了「雁心會樂幼基金」,讓貧窮的兒童可以有讀書的機會。他分別在貴州、雲南、廣西、湖南、安徽及陝西多地捐建了超過100間學校,提供了3萬多個學額。他熱衷於慈善事業,41歲時更成立「願景基金會」,舉辦兩岸青年交流活動,受惠人數超過7萬人。
46歲另闢蹊徑轉戰大灣區 「希望幫到更多人」
2016年7月,46歲的甄韋喬主動投資工業家莊子雄研發的大灣區長者平安鐘服務。原來這幾十年間,甄一直有做獨居長者探訪服務,每兩年做一次,每次動員2,000至3,000名義工,探訪逾1萬名長者,了解他們的實際需要。
「我發覺有些老人家真的很孤獨。」甄韋喬形容,將來整個社會,無論是香港還是內地,老年化情況嚴重:「現在就有30萬香港老人家在內地養老,變成流動式養老,大灣區養老,我希望我們的服務可以幫助到他們,也幫助到老人家的家人,因為這個產品老人家在內地用,(他們的)兒子在香港也能透過手機程式掌握情況,安心工作。」
兒子每月生活費3,000元 「爸爸也是熬出來的」
甄韋喬取諸社會用諸社會,無論對於年輕人還是老年人均非常照顧,但對兒子用錢卻非常「嚴格」。兒子自細就被甄韋喬送往寄宿學校,「我覺得人最重要就是能夠自立」,包括財政獨立,「三個仔都是,我每個月給了零用錢,就不會再給錢他們,總之你自己處理」。甚至三個兒子用的手機,「我通常給二手手機,或者他們媽媽給二手手機給他們」。
「Daddy啊,身邊的朋友每個月都有5,000至6,000元的生活費。」兒子跟甄韋喬抱怨。
「我說3,000元就是3,000元,你自己處理,你覺得不夠用,你就去找外快,就去自己想方法。就像你爸爸做清潔工的時候一樣,我也是自己想方法令自己有收入,爸爸也是熬出來的。」
8歲從廣東來港住板間房 家貧只讀至中三
甄韋喬的確也是熬出來的。甄韋喬8歲從廣東恩平到香港,當時一無所有,因為家窮,「剛到埗時與伯伯等幾家人一起住,因為太多人太擠迫,便搬出去住板間房」,後來父母離婚,他跟隨媽媽,房間只有80呎,住着媽媽和兄弟二人,睡在上下碌架床。
「我記得那時居住的板間房,是在灣仔國民大廈最旁邊的一間。我從罅隙看到郵輪泊岸在廣東道的海港城,香港很美。」甄韋喬為幫補家計,讀至中三就外出打工。他告訴自己,要努力搵錢,定下30歲前要賺到100萬的目標。當時香港杏花邨一個單位才賣50萬,結果他25歲時已達成目標,早了5年。
17歲倒垃圾受盡歧視 在惡臭氣味中成長
甄韋喬教育程度不高,只能做樓面、倉務等低下層的工作。「當時我和太太在拍拖,她媽媽在做清潔工作,那時很難請人,根本沒有人願意入行的,只有兩種人做,一種是年紀大的,另外一種是吸毒者。」
一份連「釋囚」都不願意做的工種,甄韋喬坦然接受,皆因他有自己的一套致富看法:「入主流的行業和大公司是大路,建築等大多數人不想做的行業和小公司是小路,小路在大部分人眼中沒有那麼光鮮、體面,但是更容易熬出頭。雖然我讀書不多,但是我不怕走小路的辛苦。」
倒垃圾致富之路不易走,受盡歧視:「有一次在屋邨倒垃圾,有位師奶帶着兒子經過我身邊,隨後她跟兒子說,你不認真讀書,以後就像這個哥哥一樣,做垃圾仔。」社會看不起倒垃圾這份職業,甄韋喬自己也適應了很久:「我還記得在深水埗元洲街清潔,衞生壞境很差,第一次入垃圾房,根本想反胃,我一開始都接受不了,甚至呼吸不了,用了半年去適應。」
19歲就成立公司 踏上「清潔王國」的道路
從此,甄韋喬一日做兩份清潔工,早上和下午在深水埗元洲街的舊屋邨工作,晚上到北角健康邨工作。兩年後,甄韋喬當時只有19歲,成功創立清潔公司,真正踏上「清潔王國」的道路。
雖然做了老闆,但是倒垃圾、掃地、清洗,甄韋喬樣樣都做:「1989年申請公司牌照,由於沒有生意,市場又很難請人,於是出動親生細佬、媽媽整家人,再找幾個學生一起做。」
一開始成立公司,需要得到別人的認同,「年輕人一開始千祈不要怕蝕底」,才能獲得合約生意。甄韋喬即使幾千元的投標都照做,而且盡力做到最好:「先穩住原有的客戶,令到他們有信心,然後他們自然會介紹一些其他客戶給我們,慢慢擴展。我們亦開始設計宣傳單張,然後逐家逐戶去拜訪,開拓一兩個新的客戶。後來再接到房屋署的合約,就開始有起色。」
熬過97金融風暴、03沙士 公司經歷高山低谷
公司擴展之路不易走,1997年金融風暴曾想過放棄。當時金融風暴,銀行不肯借貸,「結果我要周圍撲水出糧」。熬過了這一關難關,2000年的時候,甄韋喬成就了人生另一個高位,他成立了三間子公司,分別為香港環保再造、利興蟲鼠控制服務及兆科實業。
但是好景不常,他很快迎來了人生最艱難最沮喪的時期。甄韋喬回憶起2003年沙士,仍然心有餘悸:「那時真的很艱難,大家都很擔心會染上沙士,漂白水、口罩、防護衣等,一大筆開銷都沒有預算,單單買口罩已經買窮我。」
「外面在打仗,經濟環境不好,我們公司內部也出現了很多問題,我跟我拍檔的意見不合,他離開了公司,對我的財務現金出現了很大的衝擊。」甄韋喬坦言,那個時刻最深刻:「自此之後,熬過了這關,我以後遇到任何關卡,我都鼓勵自己,不需要擔心,辦法總比困難多,你肯轉彎,你肯變通,你就可以克服它。」事實上,03年沙士時,甄韋喬才33歲,在他37歲時,員工已逾2,000人,承辦清潔合約逾億。
人生座右銘:「不要放棄就能成功!」
「不要放棄就能成功」成為甄韋喬的人生座右銘。他坦言自己38歲時能成為世界傑青,就是憑着這個精神:「因為我由一個清潔工人,慢慢去發展,做到自己的企業,由最低點彈到一個有成績的點,這個反差很大,這份堅持的精神,可以成為年輕人的榜樣,當時我在印度拿獎,都很開心。」
「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挑戰,我經常跟我兒子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遇到困難停滯不前的時候,你會迷失方向,你要堅持,打敗所有小魔鬼,你就能成功。」甄韋喬語重心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