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博物館開張，入門看見曾灶財的塗鴉。在六、七十年代居住在香港九龍東區的人，對他的塗鴉毫不陌生，亦甚無奈。一個自稱九龍皇帝，行為別於常人，四處違例塗鴉亂寫，文句不通，語焉不清。相信也沒有人看得懂他的書寫內容，更談不上什麽書法。當然這是以我那一代常人思考角度和方式去評論，更不用説專家級的語法家和書法家的鑒別了。但以所謂現代藝術鑒賞家的睇法便有別論，「藝術，你懂什麽！」所謂現代藝術鑒賞家的「專業」品評能力，真是「一百歲吾死都有新聞」。曾灶財的塗鴉竟然成為香港現代藝術殿堂M+博物館的頂級現代藝術收藏品。博物館對這位塗鴉者的介紹更是有趣，「曾灶財（又名『九龍皇帝』）的創作涵蓋裝置藝術，水墨，雕塑，繪畫，繪圖，紙本作品及攝影。」又有人稱他的油掃黑油字為「墨寶」，珍而重之，堪比大書法家的絕世之作。紅毛人看中文書法，個個中國人寫字都是藝術級。但對那些學書法的人，到死也想不到，在篆、楷、隸、行、草書體外，在香港還創造了一個曾灶財體。原來自成一格，美醜不辨，在香港也可以成為極品。當今學書法也不須用心掌握傳統技巧，亦不用鍛煉什麽「正腕」了。拿個油掃，隨街亂寫，只需要寫得成個「集體回憶」，贏得那些「鑒賞家」來個好評，便有機會成為當代書法殿堂之作，還要用功寫字嗎？愚蠢！
寫到這裏，想起兒時聽過的一則童話故事「國王的新衣」，故事內容是一個愛打扮的國王，相信兩個騙子能為他織出既美麗又奇特的衣裳。騙子謊稱愚蠢人是看不見這種特別而漂亮的布。大臣們因看不到衣棠，怕被人說愚蠢，便向國王騙說那根本不存在的「衣服」美麗神奇，國王不願承認自己愚蠢，以為真的穿上華服，實在是裸著身體示衆，最後淪為國人的笑柄。
總覺得這個故事跟博物館的情況有些關聯，就是說不出當中意義。理解力低，藝術感不足，視野狹窄，真是弄不清是真懂假懂？不過曾灶財類的字體又似曾熟悉，應該在幼兒園中有大量這種收藏。從文學角度看曾灶財的塗鴉，看不見圖畫的美，聽不到聲音的美，也感受不到情感的深。從書法方向評，也見不到筆鋒的陰柔蒼勁，筆墨的濃談粗細變化，是塗鴉還是書法，被博物館對曾灶財這個「藝術家」的描述，真是看不見都要說是懂得藝術了。想不到香港這個M+博物館，也穿上了這件「新衣」來迎接香港市民。藝術！愚蠢人，「你懂嗎？！」
文 : 陳祖光
香港警察隊員佐級協會主席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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