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亂局持續，繼中聯辦國徽被潑墨之後，這次輪到國旗被降下投於海中。港澳辦、中聯辦又出來批評「一國兩制」底線不容觸碰。底線這個詞，大家最近應該聽不少，不過暫時都是聽住先，因為未見到有任何行動去維護這條底線。我與不少人都有這個疑惑：若真的是底線，又怎會一點行動都沒有呢？用嘴巴可以維護底線？
總有人說：如果中央插手就中計了，西方和敵對勢力正想你插手呢。我覺得這犯了一個基本的錯誤：這是你家，你有選擇嗎？還記得30年前的北京嗎，當時同樣有意見認為：不要動武，動武就中計了，改革開放10年的成果就付諸一炬了。結果呢？你不是還是被逼到最後動了嗎？動了之後不是還是被圍堵了一段時間嗎？但別國圍堵你與否，是取決於自己的利益，不是取決於做好事，只要中國在國際經貿關係上的角色是重要的，根本沒有人可以圍堵你。
因此，比底線意識更重要的，是主場意識。這是你的家，你沒有選擇，你被人在你家裡挖了一個陷阱，是失敗的，但如果你因為自己家被挖了陷阱就不敢回家了，那你更失敗！中國人對香港是有底線意識的，但有多少主場意識呢？這一點反而成疑。根據我過往與一些內地官場人士交往的經驗，雖然香港回歸已經22年，但許多人其實仍然將香港人視為外人。「一國兩制」在給予了香港自由的同時，也區隔了內地與香港的關係，因此今次香港被外國利用作為反華的棋子，主要考驗的不是中央對香港的底線意識，而是主場意識。
是非黑白顛倒修復困難
經過兩個月的混亂衝突，我發覺身邊一些人的態度出現了變化。今天去探望年愈七旬的母親，她文化水平不高，平時很少關心政治新聞，過去一個月，我只是聽見她抱怨示威衝突帶來的不便，至於誰是誰非，她不談論。但今天我竟然聽到她說，她覺得示威者是對的，理由不是別的，而是示威者既然搞了咁耐，警察都不敢捉他們，自然是有道理的。
這就是我一直說的，黑白是很容易顛倒的，你沒有能力去維護價值觀，就會反轉。時至今日，示威者參與非法集會、破壞道路設施、縱火等違法行為之後，警方都仍然是清場，警方的喇叭怎麼喊的：「請你們馬上離開，否則警方將使用適當武力將你們驅散。」這是警方的經典對白，但這與我童年時看的港產片裡面的警察的喊話很不同。那時候港產片裡面警方經常喊的對白是「裡面的人聽住，你們已經被包圍，馬上放下武器投降。」這才是警方對違法者應有的喊話嘛。如果違法的結果是驅散而不拘捕，那就難怪事件愈演愈烈了。
重覆一遍，價值觀這樣嘢，黑白是很容易反轉的。美國之所以是世界警察，靠的不是她的仁義道德，靠的是她的能力。一個政權沒有能力維護自身的價值觀，那麼這個政權就是錯誤的，歷史就是這麼殘酷。這場風波到現在為止，為何越來越多人覺得示威者是對的？這就是原因。等到整個社會黑白顛倒，哪怕風波能平息，要修復也十分困難了。
文：吳桐山
學研社成員，穿梭港深兩地的資深傳媒人、時事評論員。
*作者文章觀點，不代表堅料網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