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每況愈下的滙豐控股，近日又因被中國商務部納入《不可靠實體清單》的消息衝擊，股價創十多年新低。多少年以來，投資滙豐已必賺經成為香港人的一種信仰，押注滙豐就是押注香港的未來。滙豐與香港可謂互相成就，滙豐的神話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香港騰飛的一個縮影，滙豐的悲歌自然也是當前香港沒落的寫照。很明顯，香港人對滙豐信仰距離崩塌已經不遠，這意味着對香港的信心也岌岌可危，取滙豐而代之的是騰訊、阿里等中國科技巨頭，香港人顯然正用真金白銀對國家投下信心一票。
儘管滙豐的註冊地在英國，但其實基地一直在香港，長期以來絕大部分利潤也來自香港。只憑香港顯然無法向滙豐貢獻如此之多的業務量，這完全是因為大部分進出中國的投資都經過香港這個最重要的中國對外窗口，作為香港最重要銀行的滙豐在該過程中自然也必不可少，所以滙豐真正的利潤來源其實是內地，同時香港這個中間人也賺得盤滿缽滿。乘中國改革開放的東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香港迎來了最黃金的時代，滙豐也水漲船高迎來了最輝煌的歲月，二者都是中國經濟高速增長最大的受益者。
雖然中國經濟依然在高速增長，但無論香港還是滙豐卻有每況愈下之勢，這又是為何呢？這可以從道和術兩個層面來看。從道的層面來看，一言以蔽之，就是屬於香港和滙豐的時代已經過去，用投資的話來說叫做風口已過，用玄學的話來說就是氣數已盡。在運勢走下坡路的過程中，無論香港和滙豐如何努力，都避免不了不斷下滑的命運。但從術的層面來看，如果香港和滙豐足夠聰明，作出一些正確決定，至少可以延緩下滑的速度，等待下一波運勢的到來，可惜的是香港和滙豐似乎每一步都走錯了。
先說道的層面，香港的崛起完全是因為成功扮演了中國和世界的中間人角色，但進入21世紀後，中國和世界已經接軌，香港這個中間人的作用本來就大大減退，而目前美國全球圍堵中國，逼得中國要搞經濟內循環，更是完全不需要中間人，滙豐自然也只能跟着倒楣。而隨着全球金融脫媒的不斷深化，銀行作為交易中間人的角色也在不斷弱化，但又遲遲找不到新角色的定位，市場不斷被新興的金融科技公司蠶食，因此近年來其實全球的銀行日子都不好過，只是滙豐受到了雙重打擊所以顯得特別慘。
至於術的層面，香港如果夠聰明，就應該盡可能獲取中央的信任，探索在新時代下自己能為中國作出什麼貢獻，通過扮演新角色搵食，但香港卻是不斷破壞中央的信任，現在即使有什麼好事也不會落在香港的頭上。至於滙豐，在當前中美高度對立的情況下，最好自然是能夠左右逢源，如果覺得難度太高也可以選定一邊等揭盅。但滙豐卻選擇了一條最錯的道路——兩頭都得罪，在華為等事件上得罪中國，在國安法等問題上忤逆美國，這又怎麼可能有好日子呢？由此也可見滙豐管理層政治水平之低劣。
由英國人一手打造的東方之珠香港已經逐漸褪色，由英國人一手創立的滙豐，成功建立起全球商業版圖，成為另類的「日不落」帝國，又會否跟英國的命運一樣，在經歷「日不落」的璀璨後從此泯然衆人？如果押注滙豐就是押注香港的未來，押注騰訊、阿里就是押注中國的未來，大家會怎麼選擇，相信已經不言自明了。
文 : 會稽山
學研社研究員、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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