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主席習近平在香港回歸二十五周年之際,到訪香港特區,除了為新一任特首和第六屆政府主要官員監誓以外,更發表重要講話,是習主席自新冠疫情以來,首次離開內地,意義重大,也能看出習主席對香港的重視。在講話中,習主席提出了「四個必須」和「四點希望」。習主席的講話,大體上言簡意賅,也有具體的方案,例如民生方面,要房子更寬廣一些、創業的機會更多一些等等; 但另一方面,有些話習主席卻未有加以解釋,當中卻隱藏著重要的訊息和對香港未來作出了啟示。
第一個啟示是「一國兩制」的未來。「五十年不變」是由已故領導人鄧小平所提出的,因此不少人視2047年為「一國兩制」的大限。雖然習主席沒有明確地表示2047年後香港會怎樣,但從他的講話中可能已經給予一個肯定的答案。習主席剛剛下高鐵之際,便說過「一國兩制」是一個好制度,而在就職典禮的講話中,他再次強調,「一國兩制」是經過反覆檢驗,符合國家、民族根本利益,符合香港、澳門根本利益的制度,這樣的好制度,沒有任何理由改變,必須長期堅持。鄧小平曾經說過,「五十年不變」只是一個籠統的數字,香港回歸後五十年不變,五十年後更沒有變的必要。當然,「一國兩制」要維持不變的前提,是我們要做到習主席提出的「四個必須」。
第二個啟示是香港政府的治理理念的轉變。習主席提出的「四點希望」之中,第一點便提到要着力提高治理水平。相關內容中,有一句提到,香港政府要轉變治理理念,把握好政府和市場的關係,把有為政府同高效市場更好結合起來。這說話貌似簡單,但實質上是兩種不同管治理念的衝突,如何結合呢? 香港實行資本主義制度,過去政府管治上信奉自由主義的「無形之手」和「小政府、大市場」,堅拒政府干預市場。但經過二十五年後,我們發現這種管治模式加劇了香港的貧富懸殊,民生問題得不到解決。因此,習主席要求香港政府未來必須要更加積極有為,不要再「無為而治」,必須要參與的事情,政府便要作出應有的擔當。另一方面,也要改變官僚作風,不要只空談程序,提高辦事的效率,展現良政善治新氣象。李家超特首所提出的「以結果為目標」,與習主席這番話是相互呼應的。
第三個啟示,是涉及香港的利益集團。「四點希望」中的第二點,是不斷增強發展動能,當中提到要「破除利益固化藩籬,充分釋放香港社會蘊藏的巨大創造力和發展活力」。這些「利益固化藩籬」,所指的是甚麼呢? 香港在過去一百多年的英國殖民式統治下,有不少社會經濟資源都集中在英資洋行手中,直至回歸前,英資漸漸退場,這些資源便落到少數的華資手中。香港回歸之初,為了顯示奉行「一國兩制」的決心,中央對香港抱有一種「河水不犯井水」的心態,把香港的事情都交托到一眾精英階級手中,包括工商界和專業人士。但長此下去,這種管治模式的問題陸續浮現,令社會利益固化,普遍香港市民享受不到經濟蓬勃所帶來的成果,青年人也沒有太多上流空間,加上外國勢力推波助瀾,令「一國兩制」逐漸變形走樣,埋下社會動亂的種子。另一方面,香港的土地主要在新界,而土地的擁有人,主要是發展商和原居民,特別是祖堂地。原居民不是甚麼精英階級,也不一定是富有的,但他們卻從祖先繼承了大量的土地。香港既然要維持「資本主義」制度,我們當然不能消滅工商界、專業人士和原居民,但他們也要學懂如何配合國家和香港的發展,而非再強調保護他們的既得利益,否則的話,可以預期新一屆政府必定不會再投鼠忌器,更多「破除利益固化藩籬」的政策,相信會陸續出台。
第四個啟示,是香港普通法制度的延續。自《香港國安法》實施後,外國勢力和香港的破壞分子不斷抹黑香港,說甚麼「法治倒退」、「一國兩制」已死云云。習主席在他的講話中特別多次提到普通法,首先他提到香港在回歸後普通法得到保持和發展,之後在「四個必須」中,習主席提到香港特區必須堅持實行行政主導體制,而司法機關必須依照基本法和相關法律履行職責,獨立行使審判權; 談到香港的獨特地位和優勢時,習主席再次強調我們要繼續保持普通法制度。香港人珍視「法治」,視「法治」為香港的基石,因此過去每次需要「人大釋法」時,都會引起社會軒然大波。在2014年,國務院發布了《香港白皮書》,重申治港者都必須是愛國者,包括各級法院的法官,又再引起對「司法獨立」的爭辯。其實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中,也十分強調法治的重要性,所以習主席也非常重視香港的法治。「一國兩制」其中一個最大的優勢,便是能與海外接軌的「普通法」制度; 而《基本法》所指的司法獨立,是獨立的審判權,不受任何人士,包括行政和立法機關所干預。但司法獨立是有界限的,必須符合「愛國者治港」的原則,若然有法官因自身的政治立場而作出偏頗的判決,損害國家和香港的根本利益時,我們是否仍不能干預? 這無疑是「司法獨大」,而非「司法獨立」。聽完習主席的講話後,可以肯定香港的法治、普通法制度和司法獨立審判權仍然是穩如磐石。
香港經歷了種種困難,現在正處在「由亂到治」走向「由治及興」的新階段,希望新一屆特區政府和香港社會各界,把握好和貫徹落實「四個必須」和「四點希望」的精神,一同在獅子山下再創輝煌,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作出新的貢獻。
文:沈豪傑
元朗區議會主席、中華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廣州市委員
香港執業律師及粵港澳大灣區執業律師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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