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證思維理解國家防疫政策 文:吳桐山

內地疫情嚴峻,我的很多內地親友都紛紛中招,有年長的至親更病種住院,令人心酸。內地的防疫政策變化很快,由強力封控到現在基本完全放開只是短短兩個月,隨着重症和死亡個案的增多,民眾出現情緒是意料中事。社交平台出現一種聲音,說什麼「冤有頭債有主,找張文宏胡錫進(因為此二人支持放開管控復常)」,甚至叫「胡錫進滾下來下跪,向這些本來可以不逝去的生命謝罪。」難道政策調整錯了嗎?我認為沒有錯,大家應該以辯證思維理解國家防疫政策的調整。

一、辯證法是馬克思哲學思想的主要思維方式,也是我們理解事物必須有的思維方式。凡事如果不辯證地看待,必然是極端的。

在防疫這件事上面,整體需要放開和個體需要防護,這是對立統一的,但我發現極少數人理解這道理。大部分人的邏輯都是這樣的:你想死嗎?你想身邊的人是嗎?不想!那每一個人都不想死是嗎?是的!所以就應該永遠不放開,封控到底消滅病毒,這樣就病毒死而人不用死。所以:個體不想死=整體不能放。好像蠻有道理。

但世界偏偏是矛盾的對立統一體。如果有一種藥可以令人長生不老,好不好?當然好啊。因為所有個體都不想死。但生物學家會告訴你,所有個體都不死,群體不再新陳代謝,最終只會導致群體整體的衰敗。整體應該放棄封控和個體應該盡一切辦法保護自己,這兩件事是對立統一的。我從疫情一開始就不贊成封控,但我個人防疫措施一向做得很足。有些人覺得不封控就是躺平,就自己連口罩都不戴了,那是不懂辯證法。
 
2020年我就在「堅料網」撰文《我擔心的不是獅子而是鐵絲網》,用動物遷徙的比喻來提醒大家,封控對群體的負面影響可能比放開更大,當時根本沒有人意識到,因為太早了。今天我延續這個動物遷徙的比喻,在非洲草原上的一群騾馬,遷徙是必然的選擇,沒有對錯。但遷徙有代價,中途會有很多老弱被獅子、鱷魚吃掉。對於個體而言,不遷徙就可以逃避被獅子吃掉的風險;但對於群體而言,不遷徙就是滅頂之災。每一個個體都不想遷徙,但整體必須遷徙。這也是對立統一的。
 
胡錫進、張文宏從整體的角度出發,認為社會應該恢復常態,對病毒的態度必須由圍堵變為放開,沒有錯。這不代表胡錫進、張文宏在詛咒任何一個個體死亡,當然事實上一定會有個體死亡,也不能說他們就要為每一個逝去的生命負責。如果要這麼說,請問誰要為被獅子吃掉的老弱騾馬負責呢?

二、每個人都只看到眼前的風險,這是最大的風險。
 
其實要所有人都自動自覺支持放開,很容易,繼續等下去,等到大家的生活都揭不開鍋了,自然會支持放開。到時候,有飯吃的狂喜就會壓過對死亡的恐懼,就不會有人埋怨你了。但這可行嗎?
 
同樣以遷徙打比喻。其實領頭的騾馬發出遷徙命令的時候,每一隻騾馬個體也不想冒這個風險的,他們覺得,明明這裡還有草可吃,幹嘛要過河去?難道你不怕被獅子吃掉嗎?你安的什麼心?如果你等到冬天來了,這裡完全沒草吃了,大家開始餓肚子了,那應該就會支持你的遷徙決定。可遷徙是長途跋涉,中途布滿危險,等到大家連草都吃不上的時候再開始遷徙,恐怕絕大部分會死在路上,那是滅族之災。有經驗的騾馬知道,等到草都吃光了再走,太晚了。

可是人們習慣於只看到眼前兩吋的風險。反正我現在遷徙要被獅子追,要冒風險,我辛苦、我不高興。你說的那個遠一點的巨大風險,反正還沒來到嘛。這就是一種情緒,一種孩子話。
 
我不是鐵石心腸或者沒有感情,我也有親人中招甚至重症,每一個個體的逝去,都是讓人傷心的,何況是自己的親人。對於在疫情中付出代價引致的情緒,我們要充分理解,但情緒不能代替理性決策。希望大家理解辯證思維,才能理解國家防疫政策的轉變。
 
文:吳桐山
學研社成員,時事評論員

*作者文章觀點,不代表堅料網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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