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2022年會有一個好開始,誰知香港卻迎來第五波新冠疫情的大爆發。更猜不到的是,遠在東歐的烏克蘭竟然爆發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激烈的戰爭,引發西方國家史無前例式制裁俄羅斯。新冠疫情、中美角力和烏俄之戰將會徹底改變舊世界的秩序。究竟新的世界會變成怎樣? 香港在新的地緣政治下,應該擔當甚麼角色和如何自處?
「舊世界」秩序的形成
我們現在身處的世界,某程度上是由19至20世紀一連串事件所形成的。19世紀的「工業革命」在歐洲爆發,促成了歐洲的崛起,令歐洲變成世界的中心。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英國和歐洲大陸元氣大傷,美國和蘇聯取而代之成為世界兩大強國,世界進入了「冷戰時期」。20世紀90年代初,蘇聯解體,華沙公約隨即解散,中國剛經歷「六四事件」的衝擊,世界上已再無任何一個國家可以跟美國匹敵。無論軍事、經濟、天然資源、貨幣、文化、傳媒等通通都掌握在美國手裡,任何嘗試反抗的國家,都會受到滅絕性的打擊。
對未來世界的預測
自上世紀90年代,美國已經稱霸了世界超過30年,但基於過去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事件,筆者預測未來世界可能會出現新的變化和新的形勢:
(一) 美國以中國作為「頭號敵人」已成為美國國策,並不會因政黨更替而改變。現時不少人恥笑拜登為一個「老人痴呆」的「糟老頭」,並將他決定落實從阿富汗退兵和拒絕出兵援助烏克蘭視為軟弱無能,這看法顯然是大錯特錯。在俄烏戰況激烈之際,美國依然繼續在亞太地區練兵,並第一時間派使團到台灣; 而為解決俄烏戰爭,拜登約見的竟不是俄羅斯總統普京,而是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並揚言如中國協助俄羅斯,便會同時制裁中國。由此可見,美國是如此堅定地視中國為「頭號敵人」,中美關係在可見的將來都不會改善。不論中國是否願意,世界將再一次進入「冷戰時代」;
(二) 西方國家透過制裁懲罰俄羅斯,停止購買俄羅斯的能源和產品、凍結俄羅斯的外匯儲備和外國資產、並將俄羅斯逐出SWIFT體系,俄羅斯為了生存,必定會謀求加大與其他國家的貿易,和尋求以其他貨幣作交易的系統。金磚五國的成員(不包括俄羅斯)都對於制裁俄羅斯有所保留,而印度更不顧美國的立場,公然增加購買俄羅斯的石油,並研究以盧布或盧比進行交易。因此,日後或會發展出以人民幣和金磚五國貨幣為中心的新貨幣制度,與美元分庭抗禮。美國的債務危機和通貨膨脹問題嚴重,一直以來都是靠美元在全球的信用來維持經濟增長。若然美國圍堵俄羅斯和中國的策略失敗,令美元的地位受到動搖,美國將會面對一段長時間的經濟衰退;
(三) 中東和烏克蘭的戰亂,令歐盟國家收留了不少難民,改變了不少歐洲國家的人口結構,若處理不善,將會引發更多社會矛盾。隨著互聯網進一步的發展,社會將會變得更難預測、更加民粹,西方國家的民主制度將會產生立場更極端的政府。政治上的不穩或會引致歐盟分崩離析,從而削弱歐元的影響力,再加上來自俄羅斯的國家安全隱患,歐洲各國將加強國防方面的投入,從而減少在經濟和基建方面的投資,長遠令歐洲各國的經濟進一步衰弱。但歐洲個別國家的基礎很強,必定能維持一定的競爭力,不會一沉不起;
(四) 新冠疫情的持續令世界各國的產業鏈出現斷層,而烏克蘭戰爭更突顯了依賴全球性貿易所帶來的風險,各國都開始調整在貿易方面的政策和加強國家「自給自足」的能力。因此,現時以美元為中心的「全球一體化」體系將面臨瓦解,中國過去依賴全球貿易一體化的經濟增長模式必需要調整。為抵消歐美等國的貿易制裁,中國將透過外交手段解決與個別國家的分歧,加強與亞洲(包括中東)、非洲和拉丁美洲各國的合作,特別是東盟,促進區域性的貿易;
(五) 西方國家切斷了俄羅斯的能源供應,必須尋找其他替代品。基於西方社會對核能的抗拒,及應對氣候變化的壓力,西方國家只能加速新能源的開發,從而有利綠色經濟和綠色金融的發展。而已定下「碳中和」路線圖和時間表的中國,也會朝著相同的方向發展;
(六) 中國人口老化的問題日益嚴峻,特別是過去十年低出生率所形成的「人口斷層」,並非單憑天然的人口增長便能解決。為紓緩人口老化問題和促進科技發展,中國必須要推出更多吸引海外人才的政策,間接令中國成為世界人才匯聚的強國。
如果這些預言都成真,那麼香港未來應該如何走呢? 由於篇幅所限,我們下一篇再詳細分析。
文:沈豪傑
事務律師 區議員 學研社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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