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風雲】亞非裔、女性、美國夢 拜登競選副手 賀錦麗上位過程大起底

今年的美國大選,民主黨重奪白宮的機會與日俱爭,準候選人、前副總統拜登選誰當副手,一時引起關注。結果來自加州的參議員賀錦麗,被選中為副總統參選人。

出身移民家庭,小時坐校巴返學的賀錦麗,人氣有如火箭升空,幾年間由加州檢察總長,爬升到副總統參選人的高度,她的亞非裔黑人背景,多年來為少眾、弱勢發聲的作風,加上在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初選辯論中,以「校巴」直線抽擊拜登得到掌聲,令她的支持度一度蓋過對方。

即使最終初選失敗退出,賀錦麗仍得到拜登前事不計的選了她,可能她的確有本事將特朗普踢出白宮,至少拜登是這樣認為。

拜登:為小人物而戰的鬥士

賀錦麗被提名為美國民主黨副總統參選人。
賀錦麗被提名為美國民主黨副總統參選人。

2019年8月11日,即將獲得民主黨提名為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候選人的拜登(Joe Biden),宣布揀選加州黑人女參議員賀錦麗(Kamala Harris)為副總統參選人,協助他角逐總統寶座。

「賀錦麗是一名為小人物而戰的鬥士,是美國最優秀的公職人員之一。」拜登在Twitter上公布消息時,如此評論賀錦麗。

一年之前,如果有人說賀錦麗會和拜登結成拍檔挑戰特朗普,肯定不會有人相信。去年7月,在民主黨的總統候選人初選辯論中,賀錦麗毫不留情鞭撻拜登,指他雖然不是種族主義者,但對於拜登早前稱讚兩名種族隔離主義參議員是「榜樣」的言論,感到「受傷害」。

借小時往事攻擊拜登一戰成名

賀錦麗﹙右﹚大戰拜登﹙左﹚將桑德斯夾在中間。﹙互聯網﹚
賀錦麗﹙右﹚大戰拜登﹙左﹚將桑德斯夾在中間。﹙互聯網﹚

話鋒一轉,賀錦麗繼續舊事重提,指拜登70年代曾反對促進種族融合,讓不同膚色小朋友一同搭校巴上學的「校巴政策」(busing),和白人家長站在一起。

「當年加州有一個小女孩,以『第二等級』的身份作為公立學校的一員,而她每天都搭巴士上學。」賀錦麗說:「那個女孩就是我。」這一番話,嚇得拜登啞口無言,自此民調一度滑落,與桑德斯、賀錦麗平分春色,賀錦麗一戰成名,成為選戰的重要持份者。

父母皆移民黑人區長大

賀錦麗兒時照片。(互聯網)
賀錦麗兒時照片。(互聯網)
小時候的賀感麗。她感激媽媽(左)教曉她「站起來」。(互聯網)
小時候的賀感麗。她感激媽媽(左)教曉她「站起來」。(互聯網)

賀錦麗極速上位,給人「新奧巴馬」的感覺。她在2017年1月才當上聯邦參議員,在參議院內屬於資淺參議員(Junior Senator);奧馬巴在2005年1月成為聯邦參議員,2008年便參選總統。55歲的賀錦麗和奧巴馬同是黑人,1964年出生於加州屋崙(Oakland),父母都是移民,父親Donald Harris是來自英屬牙買加的非洲人,是史丹佛大學經濟學教授,母親Shyamala Gopalan則來自印度,是泰米爾人,專門研究乳癌的科學家。二人在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 UC Berkeley)讀書結緣,並生下賀錦麗。

賀錦麗自小在柏克萊的黑人區長大,由幼稚園開始,她因為「校園去種族隔離政策」而要搭校巴跨區上課。她年幼時曾「返鄉下」到印度,所以也略懂泰米爾語。不過在她7歲時,父母離異,她和妹妹跟母親生活,12歲時跟隨母親到加拿大滿地可居住,所以她的中學是在魁北克完成。

傳統黑人大學取得學位

位於美國首都華盛頓的霍華德大學。(互聯網)
位於美國首都華盛頓的霍華德大學。(互聯網)

中學畢業後賀錦麗升讀美國首都華盛頓的霍華德大學( Howard University),該私立大學是傳統的黑人大學。在校時,她成為加州聯邦參議員Alan Cranston的傳訊文員。1986年她以政治及經濟雙主修成績取得學士學位,之後返回加州入讀加州大學哈斯汀法學院(UC Hastings College of the Law)。賀錦麗之所以入讀該校,是因為該校有一個給弱勢社群的法律教育計劃,她在1989取得法學博士學位,1990年在加州執業。

檢察生涯逾20年三藩市起步從政

有指賀錦麗她本人並不喜歡「麗」字,認為自己要以才華而非「靠樣」得到支持。(互聯網)
有指賀錦麗她本人並不喜歡「麗」字,認為自己要以才華而非「靠樣」得到支持。(互聯網)

賀錦麗由1990年起到1998年,於加州阿拉米達縣(Alameda)擔任副地區檢察官,其後轉到三藩市檢察官辦公室「職業犯罪科」擔任律師。2000年她因和上司就檢控青少年疑犯問題不和而辭職,轉任三藩市檢察長社區和鄰里辦公室主任。

2003年,賀錦麗終於踏出從政第一步,當選三藩市總檢察長,這是一個新增公職。賀錦麗選前為了爭得華人選票支持,特意找來當地僑領為她改了中文名「賀錦麗」。有指她本身並不喜歡「麗」字,認為自己要以才華而非「靠樣」得到支持,但後來在僑領解釋後接受了這個名字,自此她每當出席華人活動,都以賀錦麗的名字出現,凸顯其亞裔身份。

從政多年目標瞄準參議院

2016年賀錦麗競逐加州聯邦參議員。(互聯網)
2016年賀錦麗競逐加州聯邦參議員。(互聯網)

連任了一次三藩市總檢察長後,2010年她再上一層樓,代表民主黨當選加州檢察總長,2015年連任。當了兩屆加州司法部「一姐」後,有傳她受到當時的總統奧巴馬賞識,有意提名她出任美國司法部長,但被她斬釘截鐵拒絶。

2016年加州資淺聯邦參議員柏克瑟(Barbara Boxer)宣布不再連任,公眾才發現原來賀錦麗瞄準的是參議員席位,甚至有傳言她當時有機會成為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她亦不為所動。結果她擊敗同黨候選人山齊士(Loretta Sanchez)當選聯邦參議員,成為美國參議院第一位印度裔和第二位非裔女性參議員。

為少數人發聲奠定鮮明形象

賀錦麗得到不少黑人支持。(互聯網)
賀錦麗得到不少黑人支持。(互聯網)
賀錦麗出席同志自豪遊行,支持少眾運動。(互聯網)
賀錦麗出席同志自豪遊行,支持少眾運動。(互聯網)

敢言、為少數人發聲、立場鮮明,一直是賀錦麗給人的印象。由2017年進入參議院起,她的「業績」凸出,例如上任不久即反對總統特朗普簽署、審查從伊斯蘭國家入境的美國公民的行政命令;之後又向被指控性騷擾、同是民主黨的參議員法蘭奇(Al Franken)迫宮,結果對方辭職;她指摘Facebook擅用用戶資料;又炮轟特朗普對非法移民「零容忍」而導致家庭分離的政策;她又推動《私刑受害人公義法案》(失敗告終);要求調查俄羅斯干預大選,推動彈劾特朗普等等,大部分都有為「弱勢發聲」的味道。賀錦麗亦挾着此威名參加2020年總統選舉的民主黨初選,宣揚她的理念,並在辯論中挑戰拜登而成名。

參選首日籌款破紀綠

初選初期,賀錦麗支持度不斷上升。(互聯網)
初選初期,賀錦麗支持度不斷上升。(互聯網)

賀錦麗以「為人民」(For The People)的口號宣布參選,之後24小時的籌款數字,打破桑德斯(Bernard Sanders)2016年參選時的紀錄,超過2萬人出席她首場造勢大會。第一場黨內辯論,賀錦麗攻擊拜登「校巴政策」的立場後,支持度升了9個百分點,可是情勢到了第二場辯論時大逆轉,她遭到拜登及另一參候人賈巴德(Tulsi Gabbard)聯手攻擊。

辯論遭圍攻支持度大瀉

賈巴德狂攻賀錦麗,令賀錦麗的初選以失敗告終。(互聯網)
賈巴德狂攻賀錦麗,令賀錦麗的初選以失敗告終。(互聯網)

賈巴德指控她在擔任加州總檢察長期間,曾一再阻撓再檢測死囚的DNA:「對於那些牢中的無辜死囚,你實際一直在阻止證據曝光讓他們獲得自由,直到情勢緊迫才有所改變。」這次攻擊令她一時間啞口無言,賀錦麗的支度亦跌落至單位數。2019年12月,賀錦麗以經費不足為由宣布退選,今年3月9日她宣布支持拜登出選。

弗洛伊德案造就「鹹魚番生」

弗洛伊德案撤底改變美國政治情勢。(互聯網)
弗洛伊德案撤底改變美國政治情勢。(互聯網)

就在賀錦麗退選兩個月之後,美國發生震動全球的事件,非裔美國人弗洛伊德(George Floyd )疑被警察當街跪壓導致窒息致死,引發全國各地一發不可收拾的示威和騷亂。事件除了令特朗普聲望大跌,亦令賀錦麗「鹹魚番生」。「黑人的命也重要」(Black Lives Matter)再次成為全國以至全球主調。賀錦麗隨即以律政專家身份發言,指「要定警察罪並不容易,因為法官偏向信相警察」,她又重提由她推動但最終失敗的《私刑受害人公義法案》,認為必須重新推動相關政策改革等等。

對手紛中箭副總統非她莫屬

克羅布查在黑人平權運動中飽受批評,變相造就賀錦麗當上副總統參選人。﹙互聯網﹚
克羅布查在黑人平權運動中飽受批評,變相造就賀錦麗當上副總統參選人。﹙互聯網﹚

事件很快燒到曾出任檢察總長的一眾民主黨議員,例如曾任縣級檢察總長的明尼蘇達州聯邦參議員克羅布查(Amy Klobuchar),以及佛羅里達州聯邦眾議員德明斯(Val Demings),兩人都是拜登的潛在副手人選。可是,賀錦麗可能因為她的黑人女性身份而逃過一劫,沒有受到很大批評,亦令她出任拜登副手的機會大增,最後她果真在眾多人選之中被拜登相中。

民主黨主打黑人選票但染黑非易事

拜登(左)找賀錦麗(右)擔任副手,情投意合。(互聯網)
拜登(左)找賀錦麗(右)擔任副手,情投意合。(互聯網)

不少分折認為,拜登找賀錦麗擔任副手,主要是希望打響「吸收非亞裔選票」的如意算盤,尤其在弗洛伊德案後,如能得到非裔選民支持,能更易擊敗特朗普。可是另一些意見則認為,正如之前賀錦麗在辯論時對拜登的攻擊,他的確十分「白」,非裔選民未必會看在賀錦麗的份上而投票給拜登,且按過往大選經驗,副總統候選人身份對整場選舉影響不大。

拜登未必能完成任期顯示副手重要性

拜登年事已高,民眾指他恐未必能完成4年任期。(互聯網)
拜登年事已高,民眾指他恐未必能完成4年任期。(互聯網)

不過,民調公司「拉斯穆森報導」(Rasmussen Reports)早前公布民調,指1,000名受訪者中,將近有6成民眾認為,拜登若果當選總統,他「可能」撐不完第一任期,4年內就得由副手接替總統一職。所以選民可能比以往更看重副總統的質素,這可從有45%的受訪者認為,拜登的副手人選對於大選很重要這一點可以看出來。

拜登精打細算印裔支持者踴躍

賀錦麗批評特朗普的貿易戰策略。(互聯網)
賀錦麗批評特朗普的貿易戰策略。(互聯網)

拜登選了賀錦麗之後,消息在印度火速傳播。拜登此舉可能經過精密計算。賀錦麗對於吸收印裔選票威力強大,尤其今時今日中印關係惡劣,她雖然改了一個中文名字,但並不代表對中國友善,為她取名的僑領,其實是一位「見過李登輝」的親台人士。賀錦麗對中國立場一直以來都相當強硬,她一直認為中國對美國的貿易並不公平,同時指控中國竊取美國知識產權,她亦尖銳批評特朗普的貿易戰策略,認為對確保美國企業公平競爭而言是適得其反。

對華立場強硬兩黨打中國牌「火上加油」

賀錦麗指摘和港警察暴力對待示威者。(互聯網)
賀錦麗指摘和港警察暴力對待示威者。(互聯網)

如一般的美國民主黨黨員一樣,賀錦麗對中國的意識型態指控十分嚴重,認為中國大規模侵犯人權,控訴新疆的所謂維吾爾族「再教育營」,聲稱不滿中國對政治和宗教的監視和打壓。她亦表達了對香港示威者的支持,是《香港人權民主法案》的共同和議人。她指控香港政府以警察暴力對付和平示威者,北京政府沒有尊重香港高度自治等等,「而特朗普為了贏得貿易戰卻『選擇性失明』」。

拜登欽點賀錦麗後,中國似乎並不賣帳。英文版《環球時報》的文章稱,特朗普支持率落後拜登下,嘗試以向中國施壓來挽回劣勢,未來數月更可能變本加厲,但從賀錦麗過去對中國的強硬態度看來,賀錦麗加入美國大選,只會令美國兩黨打中國牌的策略「火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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