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名泛民議員因人大決定被DQ,15名泛民議員因此而宣布集體辭職之後,有傳媒報稱今後會更吃力,因為泛民過往是衝鋒隊,建制派可食花生,有事時才扮演救火隊,現在沒了泛民,做事要落力一點。與此同時,有建制派議員話從今往後,為了凸顯立法會無變橡皮圖章,建制派會扮演更多「反對派」的聲音,當中提到了明日大嶼研究撥款,有人指社會反對聲音很大,所以不想5億研究撥款火速通過,擔心因此而隨時「孭鑊」。
這份報道並沒有指名道姓,我們無法核實報道真確性,但是同一時間,建制派議員謝偉俊曾在另一份媒體訪問中,也提到未來可扮演更多「反對派」的聲音。另一方面,泛民總辭之後,建制派在垃圾徵費和商經局保留兩個首長級職位申請的問題上,都提出批評和反對之聲,可見建制派的表現,似乎真的已經出現變化。
平情而論,建制派在泛民總辭後,變得更積極地監察政府,並不能說是一件壞事,但是出現這些轉變,若是因為有人覺得自己在扮演「反對派」的聲音,又或者是因為甚麼怕「孭鑊」,怕被人覺得立法會是橡皮圖章的話,則反映部分建制派的心態,依舊存在問題,亦不清楚建制派本來的定位和角色。
其實,建制派之所以稱作建制派,其功能是捍衞一國兩制此一建制,而不是盲目地支持政府推行的所有政策,所以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建制派自然應該跟中央和政府保持一致,但在經濟和民生政策上,本來便有着監督政府施政的功能。換言之,提出反對或批評之聲,從來不是泛民的專利,監督政府施政更不是甚麼「扮反對派」。
與此同時,既然捍衞建制是建制派存在的目的,自然亦應以政策是否有利於一國兩制行穩致遠,是否有利於維護香港安定繁榮,作為他們支持或反對某項政策的標準。換言之,即使部分政策在泛民的反宣傳下,未必能取得多數市民的贊成,但建制派亦應在「是其是,非其非」的態度,決定最終是投支持還是反對票。若只是因為甚麼怕「孭鑊」、怕被人說是橡皮圖章,又或者是怕自己在來年選舉中跌票,這種想法不過是山頭主義。
以報道所提及的明日大嶼計劃為例,建制派應以填海之外,有沒有其他更划算的替代方案,計劃能否解決所謂的土地問題,能否加快社會中下階層的上樓速度,能否減低市民的居住成本,乃至是他們能否掙脫樓奴的枷鎖,作為他們支持或反對的考慮因素。如果他們認為計劃值得支持,便應盡力反駁泛民的反宣傳,即使在輿論戰上失敗,也沒可能是因為怕「孭鑊」、怕跌票而有所退縮,這樣才是有大局觀、有所擔當的態度。
除此之外,部分建制派因為各種不同的因素,過去經常地把捍衞一國兩制,等同於捍衞香港回歸前的原始資本主義,甚至是服務原始資本累積下的既得利益者。然而,假如原始的按資分配方式,已經造成了貧富日漸兩極化,以及社會階梯失靈時,便只有在經濟和民生政策上作出改變,從而使到原有的資本主義制度得以改良,而這一過程當中的,有可能要逼使原有的既得利益者讓利。
是故,如何讓原有的上流社會明白,香港早已過了原始資本累積的時代,上層建築必須跟當前的社會現況相適應,舊有的資本主義制度已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而他們的讓利,才可換取香港資本主義制度的可持續發展,增加一國兩制五十年後不用變的機率,而不是傻乎乎地幻想社會能回到過去的美好時光,其實也是建制派的根本責任。問題是:以建制派的政治經濟學認知水平,他們曾否想得這麼長遠呢?這也是一個值得深思的課題。
文 : 陳凱文
學研社成員,香港投資日報主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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