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又有人建議廿三條立法可替代《港區國安法》。之所以用上「又」字，因為當日《港區國安法》訂立之時，已有人建議加入所謂的「日落條款」，現在不過是老調重彈。建議者說廿三條跟《港區國安法》重覆，這是當人失憶。《港區國安法》的出台，是香港長期未立廿三條，造成修例風波爆發後失控，才會倒逼中央先就廿三條中的「硬骨頭」立法。現在，香港只須把餘下的禁止事項立法即可，又何來「重覆」可言？
是故，透過廿三條替代《港區國安法》，達致所謂「減辣」，以便某些人所代表的利益集團，可以在現時大國博弈的夾縫下左右逢迎，才是此類綏靖主張在香港大有市場的真正原因。然而，為何用廿三條替代《港區國安法》，便有所謂「減辣」的功效？只有探究這個問題，才會明白境外勢力及其利益共同體，為何會扭盡六壬，都要把《港區國安法》廢掉，同時能夠避免未來港府就廿三條立法時，立了一條「無牙老虎」出來。
首先是保釋制度，如未來立法時沒特意修例，加入類似《港區國安法》第42條的條款，便會沿用現行《刑事訴訟程序條例》的規定，即法院除非有實質理由相信被告人不按照法庭的指定歸押、在保釋期間犯罪、騷擾證人或妨礙司法公正，否則必須准許對方保釋。由於所謂「實質理由」通常是指對方保釋後棄保潛逃失敗，或者再次犯罪，國安風險將會陡增。
第二是量刑酌情權，廿三條既然是本地立法，便可能依照普通法的立法習慣，只訂立最高刑罰，不會像《港區國安法》的罰則一樣，設有法定最低刑點，而且可用社會服務令替代。雖說《港區國安法》不被判犯罪情節嚴重時，也沒最低刑點，但是以廿三條徹底取代《港區國安法》，勾便會連現行的結境外勢力危害國安罪，也沒有3年的最低刑點，而是可由240小時社會服務令替代。
第三點是《港區國安法》並非只有禁止事項和罰則，還有適用範圍和執行機制，當中包括駐港國安公署的設置，以及案件在何種情況下由駐港國安公署接手的「兜底條款」。由於廿三條是港府自行立法，所立之法必然是特區本地法律，以此替代的話，中央駐港國安機構的設置，以及監察香港公檢法機關的職能，又有何全國性法律基礎呢？某程度而言，這才是某些人千方百計要為《港區國安法》加入「日落條款」的原因。
同樣道理，由於《港區國安法》是全國人大授權其常委會訂立的全國性法律，其解釋權在《憲法》第67(4)條的規定下，自然屬於全國人大常委會。另一方面，由於現行《港區國安法》第65條並無任何字眼提及香港法院，意味着法院其實並無被授予釋法權。假若未來真是由廿三條替代，由於法律性質上屬於本地法例，釋法權便有可能徹底掌握在香港法院手上，不論解釋得怎麼樣，全國人大常委會都無從置喙。
由是觀之，港府在未來為廿三條立法，便應在立法禁止的事項上避免漏洞之餘，亦要在保釋制度、罰則、執行機制，以及法律解釋的層面下功夫。另一方面，廿三條立法既然是以《基本法》作為憲制基礎，便應有着駐港國安公署在特殊情況下接手案件的機制，並訂明條文最終解釋權屬於全國人大常委會的相關條款。只有這樣，未來所立的廿三條立法，才不會徹底淪為「無牙老虎」矣。
文：陳凱文
全國港澳研究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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